圓子和天君相識,這顯然是個意外,但卻在情理之中,畢竟,有一個純神的神君大位者降臨,天君有權是第一個知道的,天賜神子,他這掌握天道的天君怎麼可能沒有感覺。因而,眾人都沒有太多反應。
只有墨菲,他死死地盯着昊止,越發心驚,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始終沒有伸出手拉回圓子。站了片刻,墨菲閉眼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再無言語。他做了一個足夠讓他後悔一生的決定,徹底放開了圓子的手,任由她走向昊止那裏,不曾回頭。
「就是這樣,我從春神山下來就想去找你,在未名仙府才看見了你的畫像,原來你是天君大人呢,我還以為天君會是個很可怕的老爺爺,會真的打我呢。」圓子坐在昊止腳邊,戳着手指講完了自己的故事,她歪着腦袋,不自覺地撒起了嬌,「那天君大人還要罰我爹麼,其實都是我的錯,罰我好不好,把我爹叫回來好不好,我也好想他,雖然他是個傻子,可還是我的爹呀。」
「圓子當真願意為父親承受責罰?」昊止看着趴在自己膝上的女子,笑意愈甚。
「嗯,我願意的,什麼都願意。」
「那,容我再想想可好,想想該怎麼罰你這個小圓子。」
「現在就罰好不好,我想要爹爹快點回來。」圓子拉着昊止的衣擺,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乞求道,「天君,幫幫我好不好,我不怕疼,不怕苦的。」
嬌聲軟語在大殿裏迴蕩,本着瞧來的諸位神君都有些意外,他們還以為這乖張的娃娃要和天君好一番吵鬧了,誰料,竟然變成了相認的戲碼,軟萌得厲害,一點兒都不好看,可另外一堆人卻感覺到了自背後升起的寒意,他們都是墨菲麾下神君,與春神交好,更知道月神常曦的悲劇,現在見圓子和昊止走得太近,不由得提心弔膽。
辰星神君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他踢了明陽神君一腳,努努嘴,示意他趕緊把圓子弄回來,明陽雖然是個粗線條的人,卻十分明白其中利害攸關,於是當機立斷拿出了看家本領——裝傻,不顧禮儀直接走上了御座,將圓子拎了下來,一邊還非常大義凜然地說,「娃娃太小不懂規矩,做大人的得好好教,小圓子,天君御座乃重地,你還未接受敕封,是不能上去的,懂嗎?」
殿內鴉雀無聲,昊止若有所思地看了明陽一眼,沒有生氣,他笑着扶額,似乎對明陽的行為非常無奈,「罷了罷了,小圓子,春神罪在三百年前惹起諸神混戰,天界神將仙臣封印無數,致使下界混亂無序,並非你的罪過。」
「啊,」圓子聽了,難過地低下了頭,金鈴細碎,隨着她的動作低聲哭訴,似乎也不開心,墨菲見了,很是心疼,他正要起身安慰圓子,眾人也都心有不忍,都思忖着該如何安慰這可憐的娃娃。
「天君大人,那你能不能通融一下,開個後門給我?」
「後門?」昊止失笑,他還是第一次在天庭之上聽到這種字眼,看着眼前古怪靈動的小女孩兒,昊止覺得自己心情好了很多,於是也樂得陪圓子多說幾句,「若我不開,那小圓子打算怎麼辦?」
「真不開嗎,不要這樣呀……嗯……」圓子嘟着嘴巴,極力賣萌,希望可以求個恩典,「天君大人~~~~你這麼好,就給我開一次好不好啦~~~~」
昊止微笑着搖了搖頭,表示無法變通,見圓子還要繼續撒嬌買萌求放過,於是伸手去拉她,「小圓子,好好說話,今日你可還有什麼事要求?」
圓子還沒來得及說話,仙臣中便有人出列,正是春神死對頭玄狐帝君,他撩起衣擺,嚴肅地跪下求稟:「天君,囂張圓她往日封殺瀾泗天君弟子清流,禍亂極東以至生靈塗炭,後又在比試途中,殺我下轄仙府嫡子嫡女,更在最後一關絞殺了蛟龍帝君,他們句芒上下沆瀣一氣,求天君替微臣做主!」
「是麼?」昊止轉頭,好整以暇地看着圓子,「那我該怎麼罰你呢,小圓子。」
昊止原本以為圓子會可憐巴巴地求饒,因而存心逗她,可誰料圓子一把打開了昊止的手,一秒就變回了熊孩子,她怒氣沖沖地哼了一聲,瞪着昊止做了個鬼臉,「哼,欺負我,圓子再也不要理你了,我要回家了。」說完,圓子就一路小跑,跨出了殿門,打算乘雲而走,但是卻被北君攔住了。
「今日說不清,你休想走!」北君橫眉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