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彬提議全寨搬遷的提議,玉夢瑤沉默了。陳彬看出,她很難接受自己這個建議。
陳彬其實也理解,對於一個世代居住在這裏的民族來說,特別是一個在全世界現代化大潮中都還試圖力保自己古老傳統的民族來說,搬遷意味着什麼?
所以,他也沒有再作進一步的勸說,悄然退了出來。正如玉珍珍所說,自己在這裏,只不過是一個外人,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左右整個儷姑寨的選擇呢?
陳彬回到了外屋,找到廚房,問裏面的大媽要了點東西填肚子。
玉珍珍和玉貝貝先後回來了,跟在她們身後的,當然還有昨天「陪」自己去斷崖峰採藥的幾人,看他們一起神色匆匆的進了那個氏族大廳,陳彬也沒有去理會,自顧自的吃自己的飯。
吃完飯後,陳彬又問着路,去了一趟古壯田家裏,在那裏,他第一次看到了自己催眠療法的第一例患者。
古壯田果然已經醒了,而且從脈象上來看,恢復的還不錯,神智清晰,思維穩定,與受傷前並無二異。
古壯田他媽媽對陳彬那是一個千恩萬謝,非得留他在家裏吃午飯。陳彬藉口到了儷姑寨,卻對儷姑寨很不熟悉,想到寨里走一走,趕緊脫身出來了。
離開了古壯田家的竹樓,陳彬開始信步在寨子裏走着,一邊走,一邊觀察着整個儷姑寨的環境結構,並暗暗記了下來。
陳彬發現,整個儷姑寨,其實就像是一條纏在斷崖峰腳下的小蛇似的,彎彎曲曲,身體細長,卻又有點首尾相顧的意思。
陳彬一邊走,一邊暗暗記下村情地貌。當他繞了一個來回,正打算向着那個阿梅的竹樓進發之時,卻突然被從後面追上來的古小新攔住了。
「叔叔,快點,我們老師要見你。」古小新從背後衝上來,拉住陳彬的胳膊就往回拖。
陳彬大感掃興。這小兔崽子,怎麼能夠在這個時候找來呢?
「你們老師找我幹什麼?」陳彬奮力掙開了古小新。「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們要開家長會,想請我幫忙?」
「不是家長會,是我們老師跟你的單獨見面會。」古小新好像很着急的樣子,又想過來拉陳彬。
「哈哈,我明白了,肯定是你小子又在學校犯事了,是不是?跟你去沒有問題,可是咱們是不是得講講價錢什麼的?」陳彬心領神會的笑道。
「哎呀,我說陳醫生,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講價錢,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就快跟我走吧。」古小新眨巴着兩隻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陳彬反而甩開古小新的手,徑直來到一棵大樹下,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從口袋裏掏出玉夢瑤送給自己的那塊翡翠,把玩了起來。
你小子,既然是玉夢瑤的親侄子,我就不信從你身上榨不出點油水來。
「喂,我說陳醫生,萬一我們老師死了,你可也脫不了干係。」古小新哭喪着臉道。
「哎喲,你們老師被你給氣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雖然是醫生,可並不會治生氣的病。」陳彬笑道。
「怎麼會沒有關係?是你教我大人不怕青蛙,怕蛇的。」古小新道。
「什麼?」陳彬嚇得從石頭上一下子跳了起來。這小子,不會真抓了條蛇去嚇他們老師了吧?想到玉貝貝那控蛇的舞蹈,陳彬心頭涼氣直冒。
「你小子不會真抓了條毒蛇去整你們老師吧?」陳彬懷着最後一絲僥倖心理問道。不過,當他想起這小子早上從自己床底下摸出的那個小竹筒時,心中已經拔涼拔涼的了。
「蛇……蛇倒沒有。」古小新竟然也低下了頭,蠕囁道。
「媽呀,你可嚇死我了。沒有就好。」陳彬鬆了一口氣,重新坐了下來。「那你今天早上,藏在我床底下竹筒里的是什麼東西?」
「是……是一隻蜈蚣。」古小新咬着嘴唇,輕聲道。
「啥?蜈蚣?」陳彬如一屁股坐到了仙人掌上,「蹭」的又彈了起來。
「你個兔崽子,你不會是真把蜈蚣扔你們老師身上了吧?」陳彬緊張的問道。
「沒……我沒扔。」古小新訕訕的往後退了兩步。
「那你到底把你們老師怎麼了?你他媽倒是給我一口氣說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