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中寒風習習,淡淡的雲彩將「白露」和「青珀」這兩顆正處於下弦月的衛星半遮半掩,猶抱琵琶半遮面,清冷的月光同樣將大地照映地若隱若現。
一個淡淡的黑色虛影正在植被稀疏的曠野中飛快移動着,時而停下伏於黑暗中,時而攸忽閃電般奔行,在身後的極遠處,斯蘭騎兵師的營地陷入了一片喧囂。
熊熊燃燒的火把與篝火映亮了小半個天空,將營區內照得猶如白晝,所有人都無一例外的頂盔貫甲,在騎士和劍士們的帶領下檢查着每一寸土地和每一個角落,只是他們沒想到自己搜捕的目標早已經逃之夭夭。
渾身籠罩在黑灰色夜行裝內的刺殺者頭也不回地奔出了十餘里,身影消失在一片怪石嶙峋丘陵中。
「該死!竟然失手了,那個巴普羅竟然不簡單!」
刺殺者躲在一處毫不起眼的陰暗角落裏,微微喘着粗氣,卻片刻也不敢放下手中的短劍,依然在警惕無比地打量四周,壓低了嗓子自言自語的聲線柔美,完全可以聽得出來,赫然被雙子星姐姐判斷對了,竟然是一名女刺客。
事實上即使不依靠聲音,光憑身形和動作等一些細節差異,作為專業情報人員依然可以辨認出明顯的男性與女性的區別。
傾聽了周圍的動靜片刻,她的呼吸已經重新調勻,這才將短劍插入腳下,從腰間掏出一支小木管,咬在嘴上,雙手一點點拉開了褲腳。
淡小麥色的纖細小腿上爬着一條觸目驚心的傷口,像是被什麼利器狠狠劃了一下,不僅鮮血一點點不斷往外溢出來,甚至連被切斷的肌肉和皮膚都往外翻着,仿佛一條可怕的血唇。
儘管趁機揮撒出迷神粉,她也依然被胡亂揮舞兵器的斯蘭人劃了一記,一邊使用秘法強行壓制傷口,一邊儘可能的逃往更遠的地方,直到躲入這片複雜的地形內,確認安全後才有精力處理傷口。
咬下木管一端的塞子,抖出少許藥粉一點點撒在了傷口上,這些在黑暗中看不清顏色的粉末見效奇快,剛一撒上去,鮮血立止,女刺殺者仿佛感覺不到痛苦般,又取出了一卷亞麻布緊緊繞在小腿上,裹住了傷口。
由於長期服用特殊的藥物和特定飲食,她絲毫不在意自己毫無氣味的鮮血和體液會被擅長於追蹤的靈緹嗅到。
「誰!」
插在腳邊的短劍猛然一跳,若仔細去看,卻可以看到一根細細的金屬絲從劍柄末端連在女刺殺者手腕上。
「空綺絲!」
一個男子的聲音仿佛飛鴻渺渺般從周圍夜幕下的黑暗中飄了過來,卻讓人捉摸不定,難以判斷出究竟在哪個方向。
「啊!琉璃大人!」
女刺殺者迅速劍插回鞘,甚至不及拉回褲腳,立刻半跪於地,低下頭來。
「失敗了嗎?」
無聲無息的,一個被連帽黑色披風攏罩着的人影漸漸由虛凝實,出現在女刺客面前不遠處,目光並未放在她的身上,而是投入了遠處的無邊黑暗中。
「屬下該死!」
女刺殺者空綺絲渾身一動也不敢動,只有牙齒微微咬緊嘴唇,恨自己無能。
「這不怪你,巴普羅在二十年前就是很有名的四階劍士!其他人都已經得手了,就算只剩下他一個,也翻不起什麼大浪,這次與波特蘭人的交易也算是圓滿完成,嗯,斯蘭人的反應很快。」
被連帽黑色披風籠罩下看不清面目的男子靜了一下,仿佛在傾聽着什麼,又再次說道:「是一名九階的騎士,最多一刻鐘後就能趕到這兒,空綺絲,老地方集合還有,不要灰心,我們是影殺殿的人,不是絕殺殿的那些死士,只要活着,就還有機會。」
「謝謝大人!」
女刺客空綺絲語氣沒有任何變化,卻能夠聽得出感動的意味。
「是麼!~」
夜風中十分突兀傳來一聲冷冷的聲音。
「什麼人?」
連帽黑色披風籠罩住身體的琉璃大人和女刺殺者猛然一驚完全未料到竟然有人能夠摸到近前。
咔嚓!
隨着一聲輕響,一個同樣渾身籠罩在黑暗中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只不過那身無法用語言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