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她才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再認真不過道:「好,既是這樣,下次我便是不再顧慮。」
既然連朱禮都是這樣說了,她又有什麼好顧慮的?不過今日這個事情,卻是讓她也是有點兒覺出了一件事情來——朱禮現在的處事風格,倒是有點兒與以往大相徑庭了。
以往的朱禮,總是顧慮頗多,做起事情來,便是多少有點兒束手縛腳之感,而且總也有些優柔寡斷之嫌,可是現在……不管是決定熙和的事情,還是對於朱啟,朱禮便是生生多了幾分殺伐果決之感來。如今的朱禮,說話行事,都是多了一些霸道之感。
而這種感覺,卻是叫人更被朱禮折服。不得不說,縱然作為君王不能專橫獨裁,可是若是君王連點殺伐果決的氣勢也沒有,如何決定國家大事?又如何讓大臣們臣服信任。
別說大臣們,就是楊雲溪,也是不由得覺得這件事情都是讓她對朱禮更多了幾分安全感來。覺得朱禮總是可靠的。
朱禮倒是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道:」母后那兒你也不必再忍耐太久,等到……她便是該隨着父皇一同去西苑養老了。「
楊雲溪聞言詫異的看了一眼朱禮:」大郎你打算送皇后娘娘去西苑?「原本要去西苑的,不是應該只有皇帝一人嗎?畢竟朱禮對李皇后……所有人都是以為李皇后是會被留下來的。
不過朱禮說這樣的話,倒是讓楊雲溪也是鬆了一口氣:若是朱禮想要送李皇后去西苑,倒是好事兒了。李皇后一旦去了西苑……就再不可能把持住後宮權力,那麼到時候後宮會是誰的天下?這個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少了皇后的壓制,楊雲溪自己很清楚,這對她意味着什麼。
朱禮看了楊雲溪一眼,」母后的秉性我是再清楚不過的。還是讓她去西苑養老為好,而且她身子本也不好,更是不該讓她這般操勞。而且有母后在,安王——「
楊雲溪登時明白了朱禮的意思。若不是這次李皇后毅然幫着朱啟,朱禮還未必會生出這樣的心思,可是正是這一次李皇后……朱禮算是對李皇后死了心了。
兩人一路去給塗太后上了香,朱禮又在靈堂跪了好一陣子,這才又回了太子宮。
回了太子宮,第一件事情朱禮便是先去看阿石和小蟲兒。阿石似乎看着長了一些肉,朱禮看了一陣子,倒是輕嘆了一聲:」若是青羽還在,看見阿石這般一****強健起來,也不知心頭多高興。「
楊雲溪看着阿石依稀和古青羽相似的眉眼,倒是有些說不出的難過。阿石若是將來知道古青羽是抱着怎麼樣一種心情將他生下來的,阿石又該如何想?
不過知道阿石這兩日吃奶比前頭更多的時候,楊雲溪也是同樣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兩人回頭再去看小蟲兒的時候,小蟲兒倒是都睡着了。璟姑姑低聲道:」今日跪了靈,許是累了,便是睡得格外早些。「
「膝蓋上了藥沒有?」楊雲溪低聲問了一句。
璟姑姑點點頭:「嚷嚷膝蓋疼呢。我用藥揉了好些時候才算是沒嚷嚷了。「
朱禮聽了倒是心疼得緊:」跪一陣子應應景也就罷了,哪能真一直跪着?「
璟姑姑嘆了一口氣:「小孩子皮膚嬌嫩,就算跪一小會兒也是受不住。」若不是要給塗太后跪靈,換成是其他人,小蟲兒倒是不必這般受罪的。
朱禮也是這個意思,最後便是嘆了一口氣:「且熬一熬罷。」
楊雲溪看着朱禮不好受的那個勁兒,便是沒讓朱禮久留,強行將朱禮拉着去歇着了。
折騰這麼兩日,其實誰都是人困馬乏這麼一個狀態,所以最終縱然朱禮依舊悲痛,可是到底還是很快就睡着了。
如此又過了兩日,最後一場法事做完了之後,塗太后的靈柩就該送出宮去了。這個事兒原本該朱禮親自去的,不過朱禮此時這般忙碌,便是自然是抽不開身。
於是誰送塗太后的靈柩回南京便是成了個問題。
皇帝雖說是塗太后的親兒子,不過看着皇帝的身份和身子狀況,若說讓皇帝去,顯然也是不可能。
最後朱禮便是點了睿王。李皇后倒是又提起了朱啟,不過這次朱禮卻是直接我抬出了當初皇帝的聖旨,又斷然道:「此生老四還是在府中安穩思過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