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楊雲溪這麼一問,李翌年這才後知後覺的猛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是露出破綻來了。
不過很快李翌年便是笑了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難道楊貴妃你敢反駁,這事兒是假的麼?「
李翌年故意岔開話題,眾人自然也是看得分明。不過卻是架不住熙和此時開了口:「正是,貴妃難道不與我們好好解釋一番,到底為何皇上養病這麼久,卻還是不能見人?」
「皇上之前的確是有一段時間昏睡。」楊雲溪斜睨了熙和一眼,態度仍是從容:「但是那又如何?又如何能夠證明我干涉朝政,挾天子以令諸侯,假傳聖旨?」
這話一出,卻是滿座皆驚,眾人都是詫異:知道內情的,詫異楊雲溪就這麼輕易承認了。不知道內情的想來除了服侍的幾個宮人,倒是也沒不知內情的。
微微頓了一頓,楊雲溪冷笑一聲:「接下來李大人是不是又要問我,既是皇上昏睡,為何我卻瞞着消息,不將此事兒告訴滿朝文武?」
李翌年一聲冷哼,寸步不讓:「正是如此,皇上龍體關乎朝政根基,楊貴妃這般故意隱瞞,卻是不知動的是什麼心思。」
「連皇上都知此事兒斷不可傳出去,就怕動搖根基,太子畢竟年幼,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勢必是群狼環伺的場面,我倒是要問問李大人,你們安的是什麼心!」楊雲溪站起身來,將袖子一甩,就那麼長身而立,身上氣勢也是陡然凌厲了起來。
李翌年被這麼一問,倒是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道理的確是這麼一個道理,可是若是這般的就被壓住了,他今兒可不就成了一個笑話了?李翌年深吸一口氣:「此事兒——」
「另外,我還有一事兒反倒是想問問淑妃你。」楊雲溪冷冷的看住熙和,語氣全然是質問:「太后香里被添的東西,入雲可是什麼都交代了,淑妃你又還有什麼可說的?還有你給皇上送來的湯里,都加了雄黃,這又是什麼意思?」
熙和冷不丁聽見入雲這個名字,面上倒是出現了一剎那的慌亂神色。不過很快她就笑道:」我卻是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兒。雄黃這種東西我為什麼要加入湯里?至於入雲下毒的事兒入雲不過是被揭發了,所以心懷怨恨,想要拉個墊背的罷了。她的話,又如何能夠相信?」
熙和這麼一番話,說得既是冷酷又是無情,更是也有那麼一些合情合理的味道。一下倒是叫人信服。
只是
「原來在淑妃娘娘眼中,入雲竟是如此卑劣之人。」這下倒是不等楊雲溪再開口,昭平公主冷笑一聲倒是如此問了一句。而後,便是聽見昭平公主抬手擊掌。
眾人微微一怔,便是都看住了昭平公主。昭平公主下巴微微一點,示意眾人看向屏風後頭。
屏風後頭被綁着推出來的,不是入雲卻又是誰?
入雲如今的樣子自然是狼狽不堪的,尤其是被綁得跟粽子一般,連個手指頭都幾乎動彈不得的樣子,更是叫人忍不住的心生憐惜。倘若入雲不曾對李太后下手的話,眾人倒是的確要心生憐惜的。
楊雲溪憐憫的看了一眼入雲,便是側過頭去。這個時候,她是真真兒替入雲有些不值。
李太后同樣也是微微一怔,隨後便是將目光挪開,不肯再看入雲一眼——在李太后看來,入雲這樣背叛她的人,自然是不值得再多看一眼的。
入雲第一眼看的卻是熙和。至於李太后那兒,她倒是完全顧不上了。
入雲的眼圈兒是紅的,眼淚掛在眼睫上,幾乎是快要墜落下來。不過卻又不知為何入雲生生忍住,倒是始終不曾墜落下來。
昭平公主看了一眼入雲旁邊的宮人:「好了,讓她說話罷。」
入雲旁邊的宮人便是將入雲口中的布取了出來。
入雲被這樣的動作弄得回過神來,當即卻是不再看熙和,反倒是低下頭去,不大舒服的抿了抿嘴唇後才開了口。一開口,聲音卻是低沉無比:「原來奴婢在淑妃娘娘心裏,竟是這般的不堪。」
熙和至始至終都是沒看入雲一眼。聽了這句話之後,更是沉默不言,木偶一般坐在椅子上,仿若沒聽見入雲說話,又仿佛是覺得入雲身份低賤根本不配和她說話。只是那副樣子,唬得住旁人,卻是唬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