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啟不願意死得連體面都沒有,朱禮覺得自己縱然為了二十幾年的兄弟情分,也該成全一二。.,,。
所以,便是默許了。
劉恩倒是沒想過這麼多,當下略有幾分詫異。不過他是服侍朱禮慣了的,很快也就拋開了橫豎朱禮都這般說了,他揪着不放也怪沒意思的。
「現在皇上是回去歇着還是——」劉恩問了這麼一句,同時看了一眼天邊;
其實眼下離天亮也不過是只有半個多時辰的功夫了。睡也睡不了多大一會兒。但是朱啟身子這般,倒是能歇一陣子是一陣子。
「隨便找個地兒躺一躺,養養神也就罷了。這會子過去,又要鬧得她醒來折騰,也犯不着。」說起楊雲溪,朱禮便似是連呼吸都輕柔了三分。那副樣子,瞧得劉恩忍不住有些牙酸。
作為一個太監,他絲毫不懂男女之情的都是這般感受,更遑論是旁人了。
劉恩心頭忍不住想也不怪淑妃之流那般不甘心,誰見了皇上這樣不想做那個被皇上溫柔對待的人?誰又能對貴妃看得順眼?沒明着說皇上太過偏心已經是矜持了。昔日都說太皇太后塗氏受寵,可是叫他瞧着,卻也是比不過貴妃娘娘的。
皇上這般,倒是真真兒的付出了滿腔的柔情了。
也難怪沒有法子再容下旁人。畢竟心眼裏就這麼大,裝下了一個,都付出了全部感情了,哪裏又還能容得下另一個?或是許多個?
不過最終朱禮也是沒躺成。.
陳氏等幾個被送進宮來了。
陳氏等人也俱是形容狼狽。朱啟當時應是想着讓她們也一併轉移的,不過奈何到底是沒成事兒就是了。
最齊整的是染心——她就沒怎麼受折騰。陳氏怕她動了胎氣護着她,可是朱啟卻是打算捨棄她的,所以沒叫她折騰。
不過饒是如此,染心的面色也不怎麼好看。蒼白得幾乎沒有血色,身上的驚惶幾乎是要滿溢出來,顯然是怕到了極點。
倒是陳氏形容雖然狼狽,可卻也還算鎮定。領着眾人對朱禮行禮。
朱禮挨個兒的看過去,目光在染心身上停留了一瞬。
只是如此,染心便是已經嚇得是有些受不住,身子都是顫了起來;陳氏拍了拍染心,以作安撫。
朱禮淡淡道「其餘人都出去候着,陳氏留下,朕有話要問你。」
陳氏也不驚訝詫異,只低聲囑咐染心幾句,讓染心跟着宮人先出去,也不必擔憂。
待到其他人都出去,朱禮便是徐徐開了口「聽說是你送的消息,將安王的逃跑路線給了搜查之人。」
陳氏倒是也絲毫不懼,只是跪下回話「是臣妾做的這個事兒。」
朱禮的神色不變「他畢竟是你夫君,你這般做,難道心中沒有愧疚?」
陳氏的神情出現了一絲絲的恍惚,不過很快便是又露出了幾分嘲諷來,甚至連朱禮也不甚忌憚,頗有些大膽「臣妾的身世皇上也是知曉的,何必說這樣的話呢?臣妾卻是不敢當這一句話。」
「世人都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朱禮又道「你這般行事,若是但凡太后知道半點聲息,你的命也就不保了。」
「既是敢做這樣的事兒,我又哪裏怕沒命呢?」陳氏嘆了一口氣,倏地又笑了「之前貴妃娘娘那一次,我便是已經豁出去性命了。」
後頭若不是風聲太緊她怕朱啟發現,不敢和楊雲溪聯繫,只怕今日這個事兒倒是也不會發生了。不過發生了這樣的事兒也好,正好叫天下人都知道,到底朱啟是個什麼樣大逆不道之人。
若不是這般,朱啟又怎麼會死?
如今朱啟雖不是她親手所誅,不過到底也和她有關,所以她倒是也算報仇了。
至於朱禮這頭是要如何處置她,其實已經不甚在意了。
朱禮看着陳氏一臉泰然的樣子,倒是唇角反而浮出了幾分笑意「你這般不怕死,倒是叫朕不知該說什麼好了。這件事情朕只當沒發生過,你也只是內宅婦人,並不知曉其他。一切都與你無干。」
朱禮說這話,便是等於是放過了陳氏了。
陳氏心頭一松,緊繃的背脊也是一下子就鬆了下來;
隨後陳氏謝了恩,便是退了出去。
朱禮在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