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雖說和朱禮大吵一架,可是昭平公主卻還是並不打算聽朱禮的,只是細細的思量了一日,第三日便是又進宮來見楊雲溪。
見了昭平公主,楊雲溪倒是有點兒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昭平公主的心思,她倒其實是猜到了幾分的。不過對於這種行為,她卻是忍不住多了幾分深思。
這個時候,她真真兒也是有些不知該幫昭平公主還是該如何——朱禮明顯不同意此事兒,所以她此時幫昭平公主,朱禮會如何?
或許既是都吵成了這樣,倒是不該再顧忌朱禮如何了。
看着楊雲溪不開口的樣子,昭平公主心頭便是咯噔了一聲。登時蹙眉:「怎麼你也是覺得這事兒不妥,不願再幫我了?」
楊雲溪看着昭平公主這般着急的樣子,倒是終於忍不住出聲嘆了一口氣:「這事兒皇上的意思已是很明顯了。而且阿姐你也不必這般委屈求全的,我舅母已是將話都告訴我了。」
聽了這話,昭平公主倒是一怔,隨後卻是又笑起來:「你這是也怕我委屈了?你應是知道我性子的。若不是我願意,我又如何會低頭?」
昭平公主這話說得坦坦蕩蕩,又理所當然。楊雲溪聽在耳里,只覺得莫名便是鼻子一酸,登時就道:「你能如此,想來表哥知道了,也是歡喜感激的。舅母也會知道你的好。「
頓了頓,到底最後還是只能搖頭道:「可是這事兒終歸他不同意,到底不是那麼回事兒。總不能為了這個鬧得反目成仇的。」況且朱禮一日不同意,徐家又如何敢妄動?得罪天下人都可,可是朱禮卻是不能得罪的。
昭平公主或許不怕,可是徐家呢?徐家不可能不怕不是?楊雲溪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說破天去,她也不可能慫恿着徐家去和朱禮頂着來不是?
昭平公主自然也是知道這個的,當下嘆了一口氣:「可是再等三年,我倒是寧可退婚。總不能因為我,就耽誤了薛治一輩子。「再等三年,薛治該怎麼辦?她卻是於心不忍。可是要她放手……卻也是不舍。所以最終她還是又道:「他不同意又如何?初嫁從父母,再嫁從自身。我自己願意,他又能如何?」
昭平公主擰着眉頭:「我必會讓他同意的,也更不會因此就連累了薛家。以後我是薛家的媳婦,我自然不會坑害自己。自然也是盼着自家能好好的。「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楊雲溪還有什麼可說的?當下卻是只能苦笑一聲:「只是我卻是暫且幫不上什麼忙,我與他吵了一架,如今卻暫時說不上什麼話了。」
昭平公主尚不知這一茬,不過此時知道了,前後一聯想,倒是也就立刻知道了是為什麼了。當下倒是有些歉然:「說起來,這個事情倒是怪我了。」
楊雲溪搖頭:「也不怪你,你又有什麼錯呢?也是舅母沒將事情辦好。好好的與阿姐你說那樣的話,倒是我們的不是。」站在她舅母徐氏的角度,她能理解徐氏,可是站在昭平公主這邊,她卻也是替昭平公主有些心疼。
所以其實她倒是成了夾在中間的那個,兩頭都有點兒不好說。護着薛家不合適,可是一味的訓斥薛家也不是。所以最後她話鋒一轉又嘆了一口氣:「舅母她也是着急。畢竟表哥年歲也有那麼大了。」
昭平公主倒是驀然笑出聲來:「無妨,我也不會因為這個惱了的。都是做母親的人了,如何不能體諒呢?再說了,原也說得沒錯。我也年歲不小了,再這麼蹉跎下去,以後想替他生個孩子都不容易。」
楊雲溪便是驀然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昭平公主不會惱,可是真由着昭平公主說出口來,到底還是徹底的放了心。
頓了頓,她這才又出聲問道:「那你是個什麼意思?打算如何做?「
「我再去說一說,如若他還是不肯鬆口,那就用我的法子。他既是不同意成親,那我就搬去薛家就是。」昭平公主傲然一笑,言語裏倒是頗有些匪氣:「若是如此他還是不答應,反正我這一輩子也被人議論得夠多了,再被議論也沒什麼。就是連累了朱家的名聲。不過為了薛治,卻是值得。「
楊雲溪聽這話,倒是只覺得有些震撼。隨後又忍不住發笑:「我若是薛治,此番聽了你這話,倒是讓我上刀山下火海也是樂意了。只可惜啊,你這話就不該在我跟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