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秦沁去了徐熏宮裏,楊雲溪自然是知道的。
不過對於秦沁能不能拉到徐熏聯手,她卻是並不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惠妃如果真這麼糊塗,她也走不到今日這一步。被人當着槍使了一次,她絕不會再犯錯的。」
秦沁能說服徐熏一次,卻不能夠再說服徐熏第二次。
徐熏在沒看清楚局勢之前,卻是必定不會再和秦沁聯手。不過等到徐熏看清楚局勢之後,卻也是未必還有那個機會能和秦沁聯手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卻也是又笑着吩咐:「去請太子過來一趟吧。」
墩兒過來的時候,楊雲溪正在給一盆花鬆土,墩兒便是站在旁邊看。看了一陣子,見楊雲溪將玉白的手指都染上了髒兮兮的泥,便是忍不住問:「母后何必親自做這樣的事兒?」
楊雲溪看了一眼墩兒,而後又笑了:「什麼都叫旁人做了,我又做什麼?這生活還有什麼意趣?」而後她又笑:「再說了,這樣的事情自己親力親為,是很有意思的。」
種下一株花苗,施肥澆水,再看着它開出漂亮的花朵來,那種滿足感是無人能比的。
不過今日叫墩兒過來,卻也不是為了說這些的。
楊雲溪示意宮人端水過來,然後將手洗乾淨了,而後這才帶着墩兒慢慢往裏頭走。一面走,一面道:「今日德妃去找了你母妃,起因卻是我責罰了德妃。」
墩兒歪歪頭,似乎尚且還不能夠明白楊雲溪的意思。
楊雲溪也不多說,只是笑了一笑,然後慢慢悠悠的跟墩兒講了個事兒:「你宮中前些日子發落的宮人,其實有些也並沒有犯多大的錯,可是為何要一起發落呢?」
墩兒抿唇不言。
楊雲溪和墩兒對視:「因為有個罪,叫連坐。誰叫她們是一起的呢?有時候,不與苟同,不僅是意念不和,也更是為了不被牽連。」
墩兒似乎這才明白過來這話的意思。
楊雲溪微微一笑,而後又說起別的話:「這幾日天氣漸漸熱了,下午會不會困頓?」
「有些困,太傅說再過兩日便是中午開始午休,不然下午的時候容易睏倦。」墩兒一板一眼的答道,「所以這兩日福井便是要去上學那兒弄個休憩的屋子。總不好來回跑。」
楊雲溪點了點頭,又說了一些瑣碎的事兒,便是將墩兒打發走了。
墩兒走後,楊雲溪便是收斂了神情,兀自出了一會兒神,忽然想起自己叫王順去打聽這個齊懸的事兒了,當下便是笑道:「去叫王順來,我有話問他。」
王順不多時就來了。
楊雲溪隨後便是直接問:「齊懸如何了?」
王順搖頭:「並不曾查出什麼特別的事兒來。不過齊懸之前的婚事,卻是一直都沒查到。」
楊雲溪點了點頭,「繼續查。另外,他每日如何教導太子,你不是叫人留意了麼?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齊太傅教導太子十分用心,只是常有背着人與太子談論的情況。」王順壓低了聲音:「再具體也聽不見到底談論了什麼,不過有心避開人,這個卻是真真兒的。」
楊雲溪挑眉:「事無不可對人言。這般避開人——」
顯然是有問題的。
不過齊懸是徐熏舉薦,又無什麼過錯,就算與朱禮說了,朱禮一時半會也是不好直接換人,自然還是得找個藉口,然後才好換人。
不過最關鍵的是——既然墩兒自己如此信任這位老師,而徐熏也信任,她果真有那個必要去做這個惡人嗎?
只是眼下最叫人頭疼的還不是這個,而是晚上朱禮又理所當然的過來了。
看了一眼朱禮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她心中一哽,然後便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了。不過當着孩子的面兒,她卻是不好表現得冷淡,而且昨晚到底也是在一處呼吸相聞的,所以更是沒了之前那般的冷淡感。
朱禮倒是也跟得寸進尺的上前來與她說話。見她不想搭理還又忍着的樣子,倒是越發故意過來與她說話。
楊雲溪最後也是看出朱禮的目的來了,索性也就不搭理朱禮了。
偏生朱禮倒是這個時候又說起了昭平公主的婚事來:「婚禮那日,你若是想出去看看,我便是帶着你去一趟薛家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