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蓋六宮,
一路倒是再無別話。豗璩丣尚洺垢鎧
楊雲溪卻是始終有點兒恍惚——皇長孫似乎是我真的不打算追究方才的事兒了?
這個念頭,直到皇長孫和塗皇后說完了話離了棲鳳宮,楊雲溪這才真真切切的將心落到了實處。
她剛才和皇長孫是一前一後進的棲鳳宮,所以她倒是絲毫不擔心別人會懷疑什麼,事實上,今兒去看鰲山燈的人不少,棲鳳宮裏閒着的基本都去了,壓根就沒人看見這些,自然更不可能有所懷疑。
於是這件事情就這麼悄無痕跡的遮掩了過去,甚至於楊雲溪自己再想起來的時候,都有點兒恍惚起來:真的發生過嗎?
直到又過了數月,眼看着古青羽進宮的日子已經沒兩日了,楊雲溪總算是忽然明白了那日皇長孫背着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陳歸塵他帶回來了一個神醫,能治好林蕭彥的痼疾。
這個消息幾乎是風一樣的傳開了。
昭平公主一連數日都是喜氣洋洋的,更是將皇帝也是帶得心情也是不錯。
而之所以意識到了這件事情就是元宵節那日晚上皇長孫說的那話,卻也是皇長孫來棲鳳宮時候碰見她,衝着她別有深意的一笑。
那笑容,和元宵節那天晚上的笑容差不多。
楊雲溪幾乎是一下子就聯想了起來。
怪不得皇長孫當時竟是說,現在別說出去。
當時她還納悶來着,不過今日總算明白了。當時不能說,大約是事情還沒確定下來,剛有個眉目怕昭平公主失望,而現在麼,公里的人幾乎都是知道了,自然也沒什麼不可以說的。
楊雲溪幾乎頓時就有點兒說不上來自己是個什麼感受了——最後她也是忍不住笑了。不過卻是頗有些自嘲的意思。的確,用皇長孫的話來說,這事兒根本算不得什麼,犯不着為了這個殺人滅口。可她當時的反應……
大約,皇長孫也是在笑這個吧?看着她驚嚇小心的樣子,許是覺得好玩?
這樣一想,她心裏便是有點兒不得勁了。不過轉念又一想,她這樣的人大約在皇長孫那樣的人心裏,是連個玩物都不如的。誰看見一個玩物,心裏會去想,那玩物被這樣對待,心裏會不會不舒服呢?自然是不會的。
這樣一來,她也就釋然了。雖說還是有點兒微酸的嫉妒或是不平衡,可是總歸來說也沒再放在心上。
只是在宮中仿佛永遠都是歡喜的事情和時光特別容易消失。還沒等到高興上兩日,邊關便是又傳來了消息:匈奴再一次偷襲了數十個村莊,連人帶糧,一併全都截掠而去。等到將士趕到的時候,村莊裏只剩下一片狼藉,仿佛在嘲笑朝廷的無能。
這樣的消息,自然是讓皇帝再一次的震怒了。
而且,哪怕是楊雲溪這樣絲毫不懂政務的女子,也是輕易的覺察到了一個事實:為什麼匈奴能夠毫無聲息的越過邊境,進入這邊殺人劫掠?而且劫掠之後還能悄無聲息全身而退,更是帶着大批俘虜和輜重?
這些情況由不得人不去多想。而往深處了的結果就是——她覺得朝廷或許是出了內鬼了。有人故意放水,讓匈奴人進入再從容離開。
畢竟,要說我軍將士能力不強,防不住匈奴人,可也不至於接連被這樣一鍋端罷?最關鍵的是,將士們連覺察都不曾!
連她都能想到,自然皇帝和其他人也能想到。
所以宮中氣氛如何可想而知。主子們心情不好,她們這樣的宮人自然更是必須小心翼翼才行。
這日皇帝過來了一趟,卻是狠狠的發了一通脾氣。饒是塗皇后溫聲安撫也是沒有作用。
皇帝最後忍無可忍,怒火衝天的將茶碗狠狠的摔了。
楊雲溪和雲姑姑守在外頭,都是聽見了裏頭皇帝的聲音:「酒囊飯袋!酒囊飯袋!廢物,都是廢物!平日一個個朝堂上好鬥得厲害,屁大個事情都要爭半天。如今要用他們了,倒是一個個推三阻四起來!」
楊雲溪和雲姑姑對視了一眼,卻都是很快默契的又各自低下頭去,只假裝什麼也沒聽見。
不過,楊雲溪覺得此時雲姑姑一定是和她一樣,心裏都已經是翻天覆地驚濤駭浪了。她知道皇帝說的是誰——那些將軍們。
朝中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