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程紹祖把孔紹宗給的卡留下就回去了,唐惜對他的做法,心裏很是沒底。
說到底,還是因為程紹祖比孔紹宗要精明難對付得太多,讓她猜不透想不穿,以至於當程紹祖猜想是報復他時,她順水推舟,想着先穩住這個精明的頭號麻煩。
她可不想事情還沒開始做,就被這人給攔下。
哎,用力嘆口氣。
如果是對着孔紹宗,她只要面色悽苦,楚楚可憐地掉兩滴眼淚,眼巴巴地望着他,孔紹宗定會心軟得一塌糊塗,要怎麼樣都行的。
可程紹祖不一樣,年齡長孔紹宗幾歲,人生閱歷比他豐富,又從小偏成熟心思深沉,興趣少情寡淡。對父母尚不親近只是敬愛,對別人就更難想像的冷漠。
這樣的人,沒有弱點無懈可擊,他愛的只有他自己,聰明的大腦時刻保持冷靜和睿智,別指望他會做出損己利人的事情。
唐惜心裏有稍稍的後悔,是不是不應該拋棄孔紹宗那枚棋子,改投程紹祖。目前的情況來看,有得用總比這樣不上不下地吊着強。
唐惜沒有退房,一直等在酒店裏。
每個人都是天生的賭徒,唐惜在賭,賭程紹祖安分的外表下,那顆並不安分獵奇的心。
當然,她也不是乾等着。
上午唐惜打了個電話,沒人接。
下午有個電話回過來。
「那五個人的血樣,我已經收到。檢查結果:不是。」電話里的人,簡單扼要地說。
「全部不是?」
「不是。」那人停了停,特意說,「孔紹宗的也不是。」
「哦。」唐惜聲音里有些失望,望着窗外,「過兩天你再檢測一個人的。」
「誰?」
「程青山。」停了會又說,「再加一個程紹祖。」
「程紹祖是誰?」電話里的人問,「你在雙城嗎?我可以去幫你。」
唐惜知道那人看不到,還是搖了搖頭,「過兩天吧,我可能會去望市。」想到什麼,她靠着窗口咯咯笑,「你知道嗎,我發現一種比原計劃好玩一百倍的方式。」
真是太開心了,竟然笑出眼淚來,唐惜邊笑邊摸眼角,臉上卻是稍顯狼狽的表情。
電話那邊的人沒笑,「只要你開心就好。」
掛掉電話,唐惜抿着嘴笑,是呀,她回來了,全憑她開心。
隔了一天,程紹祖才來。
他穿着藏青色立領毛呢大衣,黑色中筒皮靴,頭髮理得更短根根直豎,硬氣又凌厲,像他的為人。他長腿邁進酒店房間,卷進來一股涼氣,話冷冰冰的沒什麼溫度,「收拾東西,跟我走。」
唐惜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可在男人面前不能表現得太聰明,會傷了他們自以為是的尊嚴,尤其是程紹祖這樣喜歡掌控大局的男人。
既然打算玩遊戲,他又要做獵人,那麼她只能扮演獵物的角色。
唐惜把房間裏收拾好的行李包打亂,裝作手忙腳亂的樣子又整理了一遍,程紹祖似乎很滿意她的乖順聽話,站着看了會就走開。
把行李箱,立在門口的牆邊,唐惜這才問他,「去哪裏?」
程紹祖沒有坐在沙發上,他側身靠坐在茶几上,不顧及屋裏另一個人衣衫單薄,把窗戶打開,正徐徐地吐着煙捲。窗外是灰濛濛的天,微弓着腰坐在寒風口裏的他,側臉英俊姿態怡然放鬆,聞言轉過頭來,淡淡地看她一眼,彈了彈煙灰,「望市。」
唐惜心裏一喜,面上卻愁眉苦展,「孔紹宗呢?我們說好在這裏見面,是不是讓我去望市等他?」
「嗤。」程紹祖嗤笑一聲,站起來,抬手整理大衣,滿聲不屑,「你倒是記得和他的約定。」
唐惜繼續苦巴着臉,「雖然為了回到你身邊,我利用了他,可他對我真的很好……」
「嘴裏沒一句實話。」程紹祖立在窗戶旁,他身影高大,只穿着羊毛衫搭配毛呢短裙的唐惜站在旁邊顯得嬌小瘦弱。她以前不是這樣的,至少三年前不是這樣,她臉上的表情從來沒有示弱,有的只是強悍。
「有啊。」唐惜委委屈屈地接話。
「哪句?」
「為了回來。」唐惜欺身過去,抱住程紹祖的手臂,軟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