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冰冷的語氣讓桃衣女子臉色立刻就是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懼怕,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轉眼,她似乎又想到什麼事情,一咬牙,猛的看向君如。
「先去柳易居!」她的眸子中帶着一絲堅定,語氣也很是鎮定。
君如臉色冰冷,他的心中此時很是煩躁,這女子口中方才那三個字聽着沒有什麼,可卻不知不覺喚起他內心深處的一些回憶,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狂躁之中,不能平靜。
「走!」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這女子。
這女的到底是何身份?找他又到底有何事情?
君如此刻的心情似乎非常複雜,他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內心世界,獨自跟着那女子慢慢前進,居然連陸青的存在都忘了。
陸青眼中好奇,不發一言,也不打擾這陷入糾結的中年男子,靜靜地跟在這兩人的後面。
很快,一行三人便到了目的地。
進入這柳易居之後,陸青掃了一眼。很簡單的構造,幾張桌子,幾幅掛畫,四面牆壁上各掛梅蘭竹菊。平凡中蘊含着一絲文雅,一絲閒逸。
這客棧之中人很少,只有兩三個,有人說話也是悄然傳出,更多的卻是一片安靜。
「好安逸的地方。」陸青暗贊一聲。
君如跟着這桃衣女子進入柳易居,便直奔靠近右側窗口的桌子而去,只是幾步之間,便到了桌子前。這桌子上只坐着一個老人,背對着他們。
鬍鬚花白,一身衣服卻是纖塵不染,這老人正呆呆的注視着窗外,看着來往走過的行人。
「爹,他來了!」桃衣女子輕輕走到這老人身後,碰了碰他的肩膀,輕聲細語。
「誰?誰來了?」老人話語呆滯,有氣無力。
君如一聽這老人的聲音,卻是整個身子猛的一晃,突然間,他便轉過了身子。
「柳君如,你站住!」桃衣女子忽然大喝一聲,尖銳的聲音立刻劃破整間客棧。
君如的身子一滯,頓了一下,停了下來。他的身子微微顫抖,雙目緊閉,似乎在強烈的忍受着什麼。陸青此時便坐在靠近門口的桌子上,靜靜注視這裏的一切。
到底發生了什麼?
「君如?是君如?他怎麼會來?他怎麼來了?」老人突然間仿佛清醒了過來,身子劇烈的一晃,便轉了過來,待看清眼前中年男子的背影,一雙老眸立刻便是淚花閃閃。
「你回來了!我終於見到你了!」
「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啊!你二十年之前一語不留,轉頭便走,竟是對我一點不舍都沒有。」
「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二十年前都是我的錯,但一切都過去了,你的母親,她,他們都走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了。我一個人孤孤單單,活了過來。」
「我向你道歉,你原諒我,原諒我,好嗎?」
「兒子,你是我的兒子!二十年前,你轉身便走,二十年後,你見我的第一眼,便要再次離開我嗎?君如啊!」老人雙目淚花閃閃,他的眼前已經模糊,面前的身影隱隱約約,但他卻情緒激動,一連說了這麼多句。
「我不是你的兒子,我們也沒有什麼說的。」君如還是沒有轉過身子,他雙目緊閉,嘴唇緊咬,身子微微發顫,一咬牙,便要起身離開這裏。
邁開步子,君如就要離開,卻在這時,背後的女子忽的大喝一聲。
「柳君如,你還是人嗎?他是你的父親,你的父親啊!你一走,竟是拋棄了你的父親二十年之久,你這個不孝子,你不配做人!」桃衣女子的聲音尖銳之極,很難想像,她那甜美的容貌之下,性格竟是這般的剛烈。
「你又是何人?有什麼資格說我?」君如猛的轉過身,大聲喝道。
「君如,他是你的妹妹。」老人傷心的說道,聲音有些疲憊。
「你與那個狐狸精的女兒?」君如不屑的一笑,轉過身,竟是不再停留,幾步便已跨出了這柳易居。便在他剛出柳易居之時,耳邊輕輕的響起一句話。
「你父親元氣已經枯竭,時日不多了。好好陪陪他吧!」
這是陸青的聲音,他第一眼便發現了這老人的壽命已經快盡了。本來他是不想多說的,凡人壽辰,自有其定數,修道之人不好多加干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