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男人,對於大殿之上的這一幕大戲,一直冷眼觀瞧,身在其中,卻又好似置身事外。確切地說,自從女孩兒斬釘截鐵地告訴他,她完全不記得火山村中的任何事情之後,他就一直保持着現在的狀態。每日克己奉公,善盡職責,卻又好似對一切不聽不看,不聞不問。今日也是如此。因此上,當遭到最無情的拒絕之後,那個惱羞成怒的女孩兒向他衝過來,氣急敗壞的用盡所有的氣力,拔出他身上佩戴的護衛劍的時候,他亦是一動未動。
高舉着釋韙的劍,樂樂累得氣喘吁吁,但就是不肯放下。這一刻自然非同小可,所有侍衛原本對她退避三舍,此時立刻將她團團圍住。
「退下!」緊急關頭,岦煦卻突然發聲,屏退所有的侍衛。他不相信,樂樂會真的想刺殺他。他與女孩之間,一直有着一種特殊的親密,女孩兒甚至親手將自己送上他的龍床,雖然兩人無緣成為伉儷,但對他來說,女孩兒就是與他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他對她這麼重要,她怎麼可能會下得去手?
樂樂又氣又急,眼睛都紅了。此時此刻,還講什麼風花雪月?樂樂只想告訴他:把花和月給我去了,我的心裏,只有風雪!
「你以為,我不敢捅你,是不是?」
雙手緊握着劍,她才不會將它掉在地上,雖然重得手都要抬不起來,她依舊堅持用劍對着岦煦指指點點:「還是你以為,我捨不得捅你?」
見他執意罔顧她的威脅,看都不看她一眼,樂樂心裏更氣了:「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個死嗎?我都看你殺了那麼多了,我也不差我自己這一個!」
舉起釋韙的那把劍,樂樂怒吼着沖向岦煦。
原本,釋韙可以輕易攔住好強的女孩。但他不會這樣做。
原本,他沒有一句話。
現在,他卻忠誠地履行自己在大勍的使命,護衛在岦煦的身旁。此時,他是他最信任的貼身侍衛。
他,從不曾傷她,只保護她不被傷害,甚至不會攔阻她,不管她想要做什麼。這一次,他依然只選擇用自己的身體,減輕她的魯莽會導致的後果,可能對她自己造成的傷害。
釋韙,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岦煦的,也擋住了刺向岦煦的侍衛之劍。
樂樂的劍,捅得並不直,力氣也不大,但這把劍卻是鋒利異常,加上女孩完全不會把握力道,劍鋒還是成功刺破了他的衣服,捅入了他的身體。
雖然刺得不深,女孩兒的驚異卻遠大於她造成的創口。「媽呀」一聲,樂樂扔了手裏的劍,仿佛它燙手一般,她連忙上去扶住釋韙,焦急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攔着?你怎麼樣啊?」
他有沒有怎麼樣啊?一邊擔心地想着,樂樂一邊自以為是地分析着:她鬆手之後,劍就自己掉在地上了,而不是還留在他的身體裏面,證明刺得很輕,傷口很小,所以說,應該沒有大問題吧?
釋韙的表情依舊,一派冷凝,說出口的話卻是溫和的,他從未對她高聲過:「你一向冰雪聰明,這次做事卻過於莽撞。一定會有更好的辦法的。」
突然,血色在他的臉上褪去,但不過一瞬間,他又重新恢復平靜。但平日裏並不細心的女孩兒卻準確地捕捉到了他異樣的表情,擔憂的心情溢於言表:「怎麼了?刺得太深,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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