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客棧,一行人來到此地停了下來。
馬車剛停穩,周暖暖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來,站在她肩膀上的吹吹急忙張開翅膀抱住她的脖子,這才沒有掉下來。
因為馬車上太無聊,暖暖還是把吹吹從周二那裏要了過來。
連續幾天晝夜不停趕路,王克己周二等修士就像不知道疲倦一樣,完全不用休息,但是周暖暖卻很受不了了。
今天從這個地方開始,周暖暖等人便要和金成郡主分道揚鑣,一個往前面鎮子去,一個則往另一個方向的山莊而去。
所以,一行人終於在這間簡陋的茅草客棧停了下來。
周暖暖扭扭腰活動四肢,僵硬的身體發出咔吧咔吧的聲音,後面馬車上傳來動靜,趕忙伸手向後。
金成郡主挑開車簾出來,看到暖暖伸過來的手,笑着扶着她的手下車。
正是午間用飯的時段,這條路是通往前方鎮子唯一一條路,所以從這過的旅人不少,連帶着客棧這個時段的生意也很好。
周暖暖一行人多,茅草棚下做不下,店家眼疾手快,搬了桌子凳子出來擺到了路邊。
「客官請坐,今日人多,包涵一下,幾位要吃點什么喝點什麼?別看本店小,該有的東西全都有...」
店家招呼客人,王克己和金成郡主一桌,旁人自是不敢上前,周暖暖也自覺地跟周二混在一起。
他們這一桌還多了兩個人,一個是魏公子,他是三皇子伴當自然相隨,還有一個是馨姑娘,據說本來沒她什麼事兒,但她死皮賴臉要跟魏公子一起出來,最後魏公子拗不過她只好跟三皇子說了,三皇子無所謂地同意了。
話說這次跟王克己出來的人真是不少,他自己算一個,外帶四個貼身皇家保鏢,再加魏公子兩口子,還有周暖暖小隊六個人,竟有十三個人了。
出門在外講究不來,一群人要了熱水饅頭和幾個簡單的小菜,周二等修士有的吃有的不吃,只有周暖暖吃得最快樂,反正她現在已經適應了馬車的節奏不會吐了。
一陣秋風吹過,幾片樹葉落在飯桌上,周暖暖隨手撿起來丟掉,在從飯碗裏抬頭的那一瞬間,前方出現了兩個人影吸引了她的視線。
一捲風塵中,一個和尚,一個女子,一前一後正向這邊走來。
和尚頭戴破舊斗笠,身穿無垢百衲衣,頸間羅漢佛珠大若獅子頭,腰間一枚銅鈴,一步一聲響...
女子做農婦打扮,灰頭土臉愁容滿面,身上衣裳破舊帶着污跡,亦步亦趨跟在和尚後面。
兩個看上去本不相干的人,只是農婦時不時抬頭看向前面的和尚,眼神並不似看陌生人。
和尚雙目微閉,逆風而行,身影經過客棧前的小路,仿佛只是一個過客。
「大師,」農婦忽然拉住和尚的衣袖,「能否在此歇歇腳,我走不動了...」
和尚停下腳步道聲佛號向店主走來,「阿彌陀佛,施主,可否借貴寶地暫歇,我等不佔店家地方,那邊草地便可。」
店主茫然地點頭。
只見和尚衣袍一甩,在那塊他指的草地上席地坐了下來,雙膝盤起雙手合十雙目已閉。
農婦咬了咬唇,眼底似有委屈之色閃過,只是她面容愁苦,表情更多了怨恨。
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農婦數了兩文錢出來遞給店主,選了離草地比較近的地方坐了,店主端了一盤饅頭和熱水給她,她就那麼吃了起來,無視了周圍好奇的目光。
周暖暖也很好奇,咬着饅頭望着和尚,她這個位置正好面對和尚,而且距離也很近。
仔細看,這和尚挺俊俏的,看樣子不過剛二十出頭,雖然他身上裝修很樸實,但他散發的氣質有些不凡,頗有幾分得道高僧的韻味。
多半是位高境界的修士。
在眾人的視線中,金成郡主走向了那位高僧。
金成郡主行禮,「大師,我乃長安佛堂門下俗家弟子,今日有緣與大師相遇,想請大師與那邊同座,也好方便弟子向大師討教佛法。」
和尚睜開了眼,凝視金成郡主片刻後方道,「原來是貴人,果真有緣,因果已定,貧僧願往。」
和尚這話說的有點意思,那表情和口氣好像是要去赴湯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