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覺不對勁,警覺道:「還有一個人呢?」
「死了。」素珊淡淡回道。見孟岩昔聞言不語,望向她的眼中滿是不信,正巧門外閃過一角衣邊,素珊倏地一笑,「孟岩昔,你不覺得那位姑娘很眼熟麼?她叫方婷。」
她一字一頓地念着方婷的名字,見孟岩昔神色一閃,繼續道,「你可還記得那個川王府門前奄奄一息的公子?可還記得那個與你繾綣數月卻差點命喪你手的痴情之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孟岩昔面色慘白。
素珊換了個舒適地坐姿,背靠牆壁,抬眼望向他,緩緩道:「方華公子信你愛你,致死都未曾告訴家人害他性命之人。可是孟岩昔,你該很清楚方婷為何會死?她得罪了誰或者說受誰人忌憚,你比我們更清楚。二寨主之死,也不過是牽累。」
寨里人都以為二寨主是為救她們而被蒙面人殺死,雖與事實有些出入,但除了那「救人」一說其他均是事實。那素珊這般說辭不過是把二寨主死因給落實了,順帶把矛頭指向孟岩昔。不過,此事歸根結底,孟岩昔也脫不了干係。
「你說夠了麼?」孟岩昔的聲音溫潤不再,反而有些乾澀。
「不夠。」素珊無辜地望着他,餘光瞥了記門外一晃而過的一邊,「你利用方華,卻最終親手把匕首插進他的胸口。你無情無義,我倒真替伏魔寨的寨主擔心呢。」
孟岩昔笑了起來,音色溫潤如水,說出來的話卻叫人心寒:「我利用他,他得到我的人,各取所需罷了。只要寨主不像方華那樣威脅到我,我便不會要他性命。」
對此,素珊挑眉不語。餘光卻一直注意着門外的一角衣邊晃動越來越厲害,忽而消失不見。
「皇后娘娘,」孟岩昔在靖辭雪身前蹲下,「如今有您和亓官大人在手,小人一點都不怕。大不了,魚死網破麼。皇上的損失可比小人要多得多。」
說着,一把擒住靖辭雪的下顎,拇指擦過靖辭雪的雙唇。素珊見狀,撲過去拍掉孟岩昔的魔爪,警惕地盯着他。
「娘娘不失粉黛,還能顏傾天下,小人着實佩服。」他捻着手指,笑得詭異,「可是小人素來厭惡比自己還美的人,亓官大人是一個,您也是一個。」
「你對小姐做了什麼?」素珊心知不妙。
「蝕心散。」孟岩昔淡淡道,卻聽得素珊渾身一顫,「就像你說的,我孟岩昔自負又自卑。只要我活在這世上,便不允許有比我還美的人存在。」他妖冶的臉上綻開一抹嗜血的笑。
「皇后娘娘,小人奉勸您一句,安心在這待着,別再妄想逃出去,也別妄想給山下的通風報信。這蝕心散,若無解藥,三日必死。」
孟岩昔走後,素珊又急又惱又悔,嘟噥道:「真不該回來。」當即準備給靖辭雪運功逼毒。
靖辭雪攔住她,唇含淺笑,食指在唇上輕輕抹過,微微搖頭。
「小姐你……」素珊望着小姐的淡然笑意,若有所思。
靖辭雪點頭,肯定她心中所想。
那時,靖辭雪拉住祁詺承衣邊,祁詺承回頭望着她好一會,才道:「皇后既然一心想要救人,那便助朕穩住伏魔寨,順便將此物下到一個重要人物身上。朕知你聰慧,必能做到。」
靖辭雪接過藥粉,聞了聞,點頭。
「果然聰明。」祁詺承贊道,眼眸卻清冷。
那是畸菱花粉,只要灑在一人身上,凡與此人接觸者,都會沾染。此花粉遇酒成毒,而山寨里的人素來無酒不歡。
是以,當孟岩昔在她唇上抹蝕心散時,靖辭雪同樣在他身上撒了畸菱花粉。
「可是小姐,你怎麼辦?」蝕心散致命,加之小姐先受了術法反噬,身體虛弱,能不能撐過三天還難說。
生死有命。
靖辭雪含笑比劃,似乎真不大在意自個的生死,而心中卻苦澀的很。她想,一切糾葛都會隨着人的死去而結束,就像她對相府的愧疚,就像她對祁詺承難以啟齒的深愛。
「小姐不能死!素珊不會讓小姐死的。小姐若死了,素珊就把一切都告訴他,讓他活着比死還難受!」素珊狠狠說道。
這一番威脅性的言辭聽得靖辭雪蹙起眉頭,直搖頭。她知道,以素珊的性格,必會說到做到。
044 重返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