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到五分鐘前。
紐約時報大廈,位於一層大廳的前台。
蘇素素正躲在裏邊,她聽着外面傳來的陣陣槍聲,還有時不時響起的爆炸聲,內心可謂是恐懼到了極致。
這是面臨死亡的本能恐懼,但更多的還是對戀人的留念。
護衛她安全的那些黑人保鏢,已經在之前的槍戰中被殺害了。
而作為貼身保鏢的琳娜小姐,則是被爆炸的餘波震暈了過去。蘇素素本身雖然只受到輕傷,但也因為炸彈而走散了,現在也不知道對方落在了哪裏。
整個一樓大廳里,就躺着兩具屍體,都是中流彈身亡的那種,大量的鮮血在她旁邊暈開,只有她一個人,還瑟瑟發抖的躲在前台的柜子下。
右手臂上的衣服已經徹底破碎了,其上那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也是往外翻開了皮,有着灼傷後的痕跡,鮮紅的血液不斷的從裏面流出來,染紅了少女的衣裙。
很疼,很麻,這是之前炸彈爆炸時的餘波擦傷。
這樣的疼痛,讓蘇素素很想大聲尖叫起來,但是她卻咬着嘴唇忍着痛苦,只是默默的撕下一片裙角,對着自己手臂開始做着簡單的醫療包紮。
雖然沒有傷到動脈,但是這樣放任不管的話,也會導致失血過多而昏迷的。
包紮了自己的手臂之後,蘇素素探出腦袋露出一雙眼睛,往前台外邊觀察了幾眼,大廈外不遠處就站着兩個蒙着面的歹徒,他們正躲在柱子後面與警察進行着槍戰。
而大廳門口的側邊還有幾個受害者,正捂着腿部或者腹部,發出痛苦的尖叫和咒罵聲。
他們都是從時報大樓逃出去的工作人員,但是剛跑出大樓的門口,就被那些歹徒隨意開了幾槍,立馬全都中彈倒地,沒有立即死亡但也無法移動了。
之前看到這一幕的蘇素素,也是瞬間熄了從正門跑出去的打算。
現在唯一逃生的辦法,就是看能不能找到從側門離開的通道了。
但是她沒有來過這裏幾次,對這裏根本就並不熟悉,完全就沒有出入口結構的印象。放在平日裏還能來回走動摸索下,但是在這最危急的時刻,哪能有時間讓她閒庭信步?
一不小心被那可怕的歹徒撞見,那可能瞬間就要客死他鄉了。
但是一直待在這裏也不是辦法,隨處都可能出現的炸彈,讓蘇素素明白越是拖延下去,她的生存幾率也就越低。
只能祈禱此時的紐約警方,能夠迅速的將那群歹徒清理掉了,但是隨着槍聲一直在響徹着,蘇素素的內心也仿佛跌倒了最低谷。
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她唯一留念的人,除了母親以外,就是自己那個妖嬈嫵媚的戀人了。
「如果這次運氣不好,真遭遇到不測,那也是我的命數如此了...」
蘇素素低聲的念叨着,她白皙的臉蛋此時沾染了不少的灰塵,還有紅色的血跡在上面,看上去顯得異常狼狽。
她顫顫巍巍的拿出手機,擦了擦手機上邊的灰,開始在聯繫人當中,翻出了有着『老婆』這個備註的號碼。
鈴音響了幾秒後,那邊的對方接聽了手機。熟悉而又溫暖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素素,怎麼了?」
聽到這道聲音後,蘇素素忍住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猶如浪花一般,開始在心中翻騰起來。她的眼淚止不住的開始流下來,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很快的沾濕了她的裙擺。
蘇素素用力的捂着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哭聲,只是非常哽咽的說着:「白曉笙,你...在哪裏?全是血...周圍到處都是血...」
人之所以害怕死亡,並不是單純的畏懼死亡本身,而是害怕離開已有生活的痛苦。因為任何一個死者,都是沒有未來的,人死如燈滅,不論是過往的現在的未來的事物,都將隨着生命的消逝而消逝。
除了保存在他人那裏的記憶和痕跡外,其他都將不復存在。
在這一刻,蘇素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戀人白曉笙,也是最讓她魂牽夢繞的人。
『早知道...早知道...之前就該答應留下來去吃晚飯了...』
她非常懊悔和痛苦,因為之前與對方見到的最後一面,居然是那麼的漫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