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色,微微笑道:「這位公子氣度不凡,但蒼狼族向來不信佛法,竟也來這千年古剎,實在奇也!」
「我聽說大明寺來了個日出之國的妄人,竟然以佛法駁倒大明寺眾僧,特來看看,剛剛你說的是鑒真和尚吧,感覺也不過如此。」少年也不顧其他人的表情,自顧自說道,「要我看來,其也不過是個欺世盜名之徒。」
寺中僧人聽言均有怒色,那老僧修空更是滿臉不悅:「施主豈能妄論我寺傳世大法師。」
「莫非公子是來辯論的?」白衣男子打量着對方。
「若要打架我奉陪,辯論大可不必了。只是剛剛正好聽你說道鑒真和尚,聽說當時他只是一個在國中小有名氣的普通僧人,當年還有人懷疑他勾結海賊,出國是為了叛國,如此一個和尚,只因為遠赴東洋一趟,卻被有些人整天說得成佛成神,真是荒謬,哈哈哈哈!」少年邊說口中卻朗聲大笑。
「公子說傳燈大法師欺世盜名,我看不然。傳燈大法師在中土時不拘名利,曾有日出之國留學僧到達揚州,懇請僧侶東渡日本傳授真正的佛教,當時,唯有大法師肯惜身東渡,此等氣概胸襟,豈是他人能了解的。至於海賊,不過是其徒弟如海誤信人言所至,後來有一淮南使已經澄清,反倒因為此事,傳燈大法師堅定了東渡的決心,一連五次東渡,皆以失敗告終,尤其第五次,大法師水土不服旅途勞頓,導致雙目失明,可大法師卻沒放棄東渡傳播之意,毅然決定第六次東渡,終於東渡傳律,屢犯險難,到達了本國的薩摩。」
「一個雙目失明之人,東渡了又有何用?」少年冷笑。
那男子搖了搖頭:「非也,你豈不知萬物皆有其法的道理,凡是有因必有果,傳燈大法師若不是雙目失明,又豈會有聞味辨藥的神技?傳燈大法師作為律宗高僧,負起規範日出之國僧眾的責任,杜絕當時國家中普遍存在的託庇佛門,以逃避勞役賦稅的現象,因此,孝謙下旨:『自今以後,傳授戒律,一任和尚』。結果本國僧眾等人皆被折服,捨棄舊戒,大法師於是在東大寺中起壇,為聖武、光明皇太后以及孝謙之下皇族和僧侶約500人授戒,後來,傳燈大法師被封為『大僧都』,統領日出之國所有僧尼。此等大舉,比起施主在這裏輕視佛門先人,豈可稱為無用!」
白衣男子滿腹經典,口若懸河,一席話引得四座折服,眾僧侶香客皆暗暗點頭,那少年卻依舊大度,笑談道:「若果如足下所言,那鑒真和尚帶走自己國的寶貝,跑到別的國家去,豈非漢人的禍害,你們生為漢佛,不但不視其為佛敵,反而敬仰膜拜,真是好笑!」
眾僧侶聞得此話,臉上皆是不悅,紛紛指責,那修空大師更是不耐,出言道:「阿彌陀佛,施主此言差異,佛法萬物不分國界民族,我佛普照,有佛性者皆可成佛,至於公子你,或許天生與我佛無緣,還請速速離去!」
誰知白衣男子過了良久,終於沉聲道:「鑒真大法師這一步究竟走得如何,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萬物流轉,他帶走了這麼多東西,或許有一天,這些東西終究會還到這片神州大地上!」
言罷,男子用日出國之語歌詠一首,同時手舞足蹈跳起怪異舞蹈來,眾人皆不知其意。
一曲完畢,白衣男子飄然而去。
「怪人!」少年見對方離去,大笑兩聲,覺得索然無味,也相繼離去。
陳似海與曾中揚見狀,也摸不着頭腦,此時夕陽掛枝,兩人雙雙上馬,各自趕回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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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後,曾中揚分別陳似海,回家卻看到負責主管當鋪生意的應總管站在門口。
應總管臉色不安,曾中揚一眼察覺,問道:「應總管,你有事?」
應總管面色凝重點了點頭:「少爺,今天,我們城北那家當鋪收到一件東西,特意請少爺您來過目!」
竟然還有東西需要自己過目,應總管曾是當鋪老掌柜了,幾十年來,什麼珍奇寶貝、玲瓏古玩,全部見過,竟然要自己過目,到底是這個東西太貴重了拿不定主意,或者,是一個不能隨便見人的燙手事物?
兩人進得屋內,應總管小心翼翼地從袖子裏拿出一件事物來。
是一把鑲了寶石的鍍金火鐮。
曾中揚細看片刻道:「這火鐮本是尋常之物,可這上面的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