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房間,只見鵬鯤披頭散髮坐在床邊,正獨自端着酒杯,望着窗外深邃的夜晚。
黝黑少年正準備開口,鵬鯤卻眼皮一抬,看了看天花板,自言自語道:「好強的殺氣。」
「有危險嗎?」鐵頭不禁問道。
「哼!」鵬鯤輕聲冷笑,卻不回答。
陶月藍見四人擠在一間房裏,大感不便,忍不住問道:「就不能多開幾間客房麼?」
「不行。」鵬鯤語氣中完全不留餘地,只盯着天花板,仿佛在琢磨一件有意思的事物,陶月藍心中一堵,氣道:「你……小氣鬼!」
黝黑少年連忙出來圓場,吞吞吐吐道:「姑娘,你現在是階下囚,就別挑三揀四的了。」
陶月藍一聽,心中越發有氣:好啊,這少年看起來憨厚老實,竟然也拐着彎兒戲弄我。一時間,陶月藍怒氣難消,也不顧其他,大聲道:「你們兩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女孩子,我……我豈能和你們在一個房間過夜!」
黝黑少年見陶月藍滿臉通紅,臉上也顯得過意不去,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反而鵬鯤笑道:「我可對你沒興趣,我這徒弟,估計也不敢碰你,反倒你後面這小子,不懷好意,一直盯着你看好久了,說不定他才對你有意思才是」鵬鯤笑着指着鐵頭。
鐵頭見對方忽然發難,也不窘迫,反倒直起身子,微微道:「是又如何,我喜歡藍兒妹子,願她平平安安,蒼狼兒女,但有所想,從不隱瞞!」
陶月藍心中一愣,但隨即想到自己身處險地,鐵頭這才會維護自己,也不作多想,只發脾氣道:「總之,我看着你們幾個大男人,我不敢睡。」
黝黑少年見狀,將床單扯下,又將窗外晾曬衣服的竹槓小心搬進來,用力往牆上一撞,居然生生扎入幾分,隨即將床單搭在竹槓上,又將竹槓兩頭綁住打結,竟用床單圍城了一個小隔間。
「這,我們就看你不見了。」黝黑少年揭開床單做成的門帘,裏面恰好容一人安睡。
陶月藍看着這幾根歪歪斜斜的竹槓,哭笑不得,萬想不到自己竟睡在這麼一個閨房,心中又稍稍感激,但臉上不動聲色,哼了一聲,鑽入「閨房」,再不做聲。
「睡吧,天就要亮了。」鵬鯤招呼一聲,少年點了點頭,將燈熄滅,拉上窗簾,也不管外面隱隱傳來街坊早市的聲音,慢慢諸人都進入夢鄉。
鐵頭累了一整夜,但越是這種時候,越是強打精神,考慮脫身之際。
此番遭遇,生平第一次,如此恐怖的傢伙,更是聞所未聞,若隨其一路而去,更是不知生死有去無回,而強行逃跑,對方武功太高,又不免落個屍骨無存的境地,為今之計,只能沿途留下暗記,等待自己的強援到來。
鐵頭為防止對方發覺,故意靠在牆壁上呈假寐狀,暗中卻在盤算心中所想,誰知黑暗裏,忽然一直溫潤如玉的手臂摸到自己手上,只覺對方手心滑膩,絕然是女子之手,鐵頭心中一顫,還不及多想,陶月藍一根食指已在自己手心寫起字來。
別睡。
等下。
窗戶跳出。
陶月藍連續寫了三行字,鐵頭心中感應,立刻回應對方,黑暗中,兩人手臂緊緊抓在一起,鵬鯤和黝黑少年悠長的氣息傳到耳中,緊張的氣息隨着手掌冒出的汗傳到兩人身上,兩人都在等待,等待他們睡熟一點。
慢慢感覺對方的氣息越來越深長,兩人手掌隱隱在做最後的暗示。
三!
二!
一!
等兩人在掌中確認倒計時,陶月藍忽然輕輕掀開床單,將鐵頭引入,鐵頭這才發現,陶月藍之前又吵又鬧,就是為了能將這個閨房搭在窗戶邊,此時天空將明,也是人最疲勞的時候,兩人卻打起精神,悄悄拉開窗簾,鐵頭當先爬出窗戶。
因為身處樓上,鐵頭不急着跳下,反而單臂抓住旁邊一顆老樹,伸手來扶陶月藍,正抓住陶月藍左手,準備護着對方一起躍下,忽然一隻健壯的手,搭在鐵頭的肩上。
「小朋友,這麼快就走了,太不講信用了吧!」兩人抬頭一看,只見鵬鯤笑吟吟靠在床邊,一隻大手,抓住兩人各自一條手臂。
「放開!」鐵頭二話不說,一掌朝對方手臂劈去。只覺對方如鋼筋鐵骨,打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