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突然有人影晃動,只見幾道身影,緩步朝這邊而來。
幾個小太監挑着宮燈,走在前面,身後是一道披着黑色多裘皮的身影。
「殿下,天黑路滑,您小心些。」
然而,那人腳步沉穩,不似那些太監,一個個走起來,時不時東倒西歪的。
殿門前的守值的太監一見到那抹身影,頓時迎上前來。
「參見七皇子殿下。」
司馬曜熏緩上前,步上台階,將身上裘皮取下,朝殿內走去。
「父皇今日的病情怎麼樣?」
「回殿下,太醫說,病情穩定,只要不受風寒,就不會有大礙。」
司馬曜熏朝殿內走去,見到一旁的司馬鳳歌,輕喚一聲:「太子殿下。」
「七皇弟怎麼有空過來?」
「剛剛處理完朝事,便過來看望父皇。」司馬曜熏徑直走到**前,坐了下來。
燭光下,青玄帝的臉上,一陣青白,極為瘦弱,看起來就像皮包骨一樣。
「是七皇子來了?」
「父皇,是兒臣。」
青玄確定過後,便閉着雙目不再說話,看樣子也是虛弱無力。
「朝中並無大事,父皇不必牽掛。」司馬曜熏輕聲說道,「北境大軍的物資,也全都運送了過去,不會有問題,父皇也可放心。」
內亂,是一個國家,最擔心的事情,七年前的一次內亂,雖然只是一個北境大軍,都讓青玄元氣大傷。
司馬鳳歌看着坐在**邊的司馬曜熏,只見司馬曜熏萬事都氣定神閒,胸中自有一翻天地,看似淡漠儒雅,實則是最陰狠手辣。
司馬曜熏是那種,能帶着一絲溫煦的笑意,將三寸冰鋒狠狠的插入你心臟的那種人!
司馬鳳歌自愧不如,雖然是一母所生,他始終覺得,他是從了養母的性子。
如今,父皇都病成這樣,司馬曜熏也沒有一絲急切,要奪回太子之位的打算。
其實,奪不奪回,又有什麼區別?
當年,也是他被立為太子,恐怕也是司馬曜熏的一步棋,那個時候,司馬曜熏需要有一個人能夠站出來,收拾殘局。
然後,司馬曜熏就好安心收服散亂的勢力。
他身為太子,被困於宮中,而司馬曜熏卻可以四處遊走。
這一步,是他走錯了,而且是一步錯,滿盤皆輸。
廢太子和傳位的詔書,恐怕早就已經在司馬曜熏的手裏,只要父皇一仙逝,他就等着交出一切,任人宰割。
「父皇,這是兒臣特意尋來的一味藥,可稱為續命的靈丹妙藥,父皇服下之後,一定能恢復如初。」司馬曜熏將藥取了出來。
「朕這身子,是不行了。」青玄帝抬起手,無力的搖了搖。
司馬鳳歌看着那粒藥,更是不解,司馬曜熏為何要這樣做。
這個時候,一但父皇撐不下去,這青玄的江山就是他司馬曜熏的了,為什麼還要費盡心思的去搜羅什麼續命的靈藥?
要說是司馬曜熏出於一片孝心,司馬鳳歌打死也不信。
不過,很快,他就會原因了。
司馬曜熏將藥取出來,和着一些溫水,給青玄帝服了,這個時候,青玄帝還不能死,一但青玄帝死了,他可能一年半載都無法離開青玄。
「父皇,你早些休息吧,兒臣先告退了。」司馬曜熏站起身來。
一旁的太監立即取來裘皮披在他的肩膀上。
如今,整個後宮,前朝,無人不將司馬曜熏視為未來的帝王。
哪還有人,將司馬鳳歌這個掛着太子稱號的人看在睛里。
司馬曜熏緩步走了出去,鵝毛般的大雪,還在空中不停的飄落,他緩緩沒入雪夜之中。
凌雲殿
司馬曜熏沒有回來,夜輕芷也是從來都不會一個人先休息。
一旁的火爐燒得正旺,爐子上,溫着一些膳食。
夜輕芷親自守在火爐旁,等着司馬曜熏歸來。
七年來,日子好像都是這麼過來的,在外人眼裏,她已經算是那麼的幸運,讓後宮還有多少閨閣女子,羨慕不已。
七皇子身邊的女人,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