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前,值事太監和宮女跪了一地,「參見七皇子。」
「我要見父皇,你們去通傳一下。」司馬曜熏淡聲吩咐。
「是。」值事太監立馬一路小跑朝殿內而去。
青玄帝坐在龍騎之上,眉宇緊擰,面前的奏摺堆了高高的一疊,他卻一本都沒有批閱。光是司馬風霽的事情就已經讓他夠頭痛的了。
「皇上,七皇子求見。」值事太監匆匆來報。
青玄帝抬起頭來,神色能些微愣,他剛剛聽到什麼?七皇子?
值事太監又重複了一遍:「皇上,七皇子求見。」
「宣!」
司馬曜熏緩步而來,目光朝坐在龍位上的青玄帝望去,記憶里關於這個青玄帝的一切在腦中逐漸清晰起來。他走上前支拱手一拜:「參見父皇。」
「免禮。」青玄帝站起身來,朝七皇子招招手,「過來坐吧。」
司馬風霽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今日怎麼想着來面見父皇?」
「父皇,兒臣已經想通了,三年時間足夠一個人脫胎換骨。」司馬曜熏溫潤的聲音響起,他用脫胎換骨來形容,再恰當不過。原本的七皇子,早已承受不住成為一個廢人的打擊鬱鬱而終,現在的七皇子,是來自現代的溟野。
青玄帝有些震驚,隨後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神色。
「剛剛見父皇眉宇緊鎖,可是為了琉王下令龍騎衛控制朝中官員一事?」司馬曜熏直接開口詢問。
「這件事情,你怎麼看?」青玄帝心中暗暗思忖,不愧是他最優秀的兒子,並沒有因為那場意外而頹靡不振,雖然整日在凌雲殿內還在關心朝中大事。
「兒臣主張,殺了這些大臣!」
青玄帝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立即搖了搖頭,「朝中的局勢,你可知道有多複雜?」
「兒臣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出此下策,如果父皇不答應琉王,三日之後,依然會在龍騎營內抬出這些官員的屍體!」
青玄帝無言以對,這些官員控制在司馬風霽的手中,以司馬風霽的行事風格來看,結果恐怕的確如七皇子所說。
「父皇所擔憂的那些,兒臣明白,但帝王權術,絕對不是將這些能威脅到皇權的人,全都驅逐出權力的中心,這樣難保他們不會暗中坐大,到時候給皇室致命一擊!」
青玄帝看着眼前的兒子,三年前他並不擅長權謀之術,眾多皇子之中心思最單純的莫過於七皇子,原來,遭逢大難真的會讓人在逆境之中迅速成長。三年時間七皇子已經完全變了。
這一席話將朝中的局勢分析的十分透徹,也一語道破他心中最大的擔憂。
司馬曜熏走到一旁,將放置在一旁的棋子一一擺在棋盤之上。
「若想穩固朝堂,並不是穩住這些大臣,而是將所有能利用的人全都利用起來,父皇只需牽制各方,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不得不將向皇權靠攏,操控棋局的父皇才是最大的贏家。」
青玄帝好像有一些理解了這種手法,可是他依然有自己的擔憂,「這等於將這些隱患全都放在身邊,朕恐怕是寢食難安。」
「父皇偏重夜氏,是因為什麼?」七皇子輕聲詢問。
「夜氏出生寒門,在帝都立足也不過幾十年,並無太多旁系關係,不必顧慮太多利於撐握。」
「相比較夜氏,其它三大氏族樹大根深,這是父皇忌憚的,又何嘗不是父皇可以利用的弱點?」
「你的意思是?」
「世族最看中的便是嫡系血脈的陪養,一但他們有不軌之心,殺盡他們的嫡系,便能摧毀他們的根基!到時,不用父皇擔心,他們一族的人便能為了利益而自相殘殺。」
青玄帝恍然大悟,可是一代君王做到如此殘暴,世人會如何評價?
他的心中也是矛盾的,七皇子這樣的提議未償不是一個好辦法,既可穩固朝堂又可以控制三大世族,可是他的性子偏向中庸,想做一個世人稱道的仁君。
「若真如此,必逃不過史官那一筆。」青玄帝感慨了一句。
「亂世之中無仁君,父皇又何必太在乎這些?比起青玄朝綱永固,千年相承又何足為懼?」
一句「亂世之中無仁君」,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