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着輕快的腳步,杏子來到廢墟下方,接着一米二遞過來的旗卷袋,貓姑娘開始攀爬眼前的中央廣場鐘塔,這個鐘塔有記錄的時代是在四塔之戰,在那之後到了光輝時代,驅逐了魔族的人類重建了這座鐘塔,而在接下來的灰暗年代,亡靈入侵,這座鐘塔被毀壞,而在第一次開放時代的末期,解放了亞修比城的外鄉人與原住民們再一次重建了它。
如今,它在亞修比戰役中第三被毀,為了不讓新伊甸用它做為炮兵觀測點,東大陸人在撤退時炸斷了鐘塔。
可那怕如此,這也依然是整座城市最制高的一個點了。
當然,神殿的歸神殿。
杏子順着外壁爬到頂端,看到了一具靠在殘壁內的骸骨,被火焰燒盡的它只留下一些半溶的甲片與半截斷劍,還有沒有了護木的單手火槍的殘骸。
只有頸上的亞修比國民兵身份頸牌代表着他的身份。
拿出旗卷袋裏攜帶的方便旗架搭好,將亞修比王國的旗幟插好,杏子爬下鐘樓,對着一米二伸出手:「還有旗嗎。」
「還有,不過我們不需要再往上面插一面旗吧。」
「不,是用它接勇士下來的。」
話語說到這裏,一米二臉上的好奇在一瞬間褪盡,他點了點頭,從身旁的桶子裏拿出新的一支旗卷袋,從中拿出方便旗架:「辛苦你了,接那位勇士下來吧。」
杏子點頭,然後再一次爬上頂端,將繡有亞修比獅鷲的國旗鋪到骸骨前,然後開始一塊一塊的撿拾起骨骸。
先是散落的肋骨與脊柱,然後是四肢,最後是盆骨與顱骨。
將顱骨放到國旗上時,有光自杏子身後亮起,貓姑娘扭頭,看到一個模樣平凡的男人正看着他露出微笑。
「午安,先生,有什麼事嗎。」杏子立直了身體,跪在國旗與骸骨前的她瞪大了眼睛。
「我們……是勝利了,對嗎。」這個男性亡靈看着杏子,似乎是想要從她那兒獲得一個答案。
「是的,我們勝利了……」說到這裏,杏子癟了癟嘴,最終還是眯起眼用力的點頭:「辛苦您了,先生。」
「……這就好,我們守住了與賢者閣下立下的誓言……」男人的靈體在消散:「我們……是值得的……太好……」
最終,一撮靈塵被海風吹散。
杏子舔了舔嘴唇,用國旗包起了骸骨,開始往下爬。
回到地面,將包着骸骨的國旗遞到聞訊而來的原住民手中。
看着他們帶着犧牲者離去,一米二也要離開,留下的杏子突然想到了小時候的記憶。
那是自己與沙耶伽還小的時候,還有……還有家的時候。
那一天,有客人來訪,媽媽一臉悲切,她將杏子趕回自己的房間,但是小貓姑娘還是從小心打開的門縫裏,看到了自己的守川爸爸遞過來的那兩個小盒子。
那就是……父親和母親媽媽是生母,母親是正室。
貓姑娘癟了癟嘴,媽媽體弱,無法與母親一樣,隨在父親身邊,而父親與母親……卻最終戰死。
媽媽痛苦過,掙扎過,最終卻不得不和那些體弱的母貓一樣,選擇再嫁。
無法走上戰場,至少也應該盡到自己身為女性的職責。
生育,戰爭,死亡,這是貓人們從出世時就要面對的,這個多元宇宙是那麼的險惡,如果不能萬眾一心,如果每一隻貓都追求自由的天性,那麼整個種族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那些未開化的文明個體不會了解,也許她們還會嘲笑小貓們的選擇,但是已經有很多種族以自我為代價,為貓人與同伴們做出了表率。
沒有團體,就無法延續整個文明,更無法向着下一代傳遞希望。
所以,杏子在長大之後並不怨恨她的媽媽,她只是可憐媽媽,可憐她無法上戰場,無法與那位母親一樣,與真正愛着的父親一道戰死在地表。
甚至,她還獲得了那位與媽媽再婚的公貓的同意下,見到了自己的弟弟與妹妹。
是非常……非常健康的孩子。
杏子抬起頭,看着廢墟上飄揚的旗幟。
父親,你知道嗎,你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