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寬大的房間裏,所有物品一絲不亂,和他們走之前一模一樣。可是由於少了主人,顯得過分安靜與冷清。窗外,有雨在一點點滲透大地,細細無聲。
沒有開空調的室內,蘇微只穿了一件淺粉色的格子襯衫,顯得過分單薄。她輕輕搓了搓自己被凍得有些僵硬的手。這個冬天,陰冷潮濕得讓她的一顆心也快被冰封。
蘇微深吸口氣,打開衣櫃。纖細的手指划過一排排衣架,最後在一件白色羊絨大衣前停住。拿出來,將上面罩着的透明袋取下,穿在身上。沒有像平時那樣,再在鏡子面前自我欣賞一翻。她,已經沒那個心情了。
看了桌上放着的一杯水和一顆藥。走過去,撿起藥丟進嘴裏,蘇微端起杯子將水一仰而盡。淺黃色的藥丸混着水都來不及感受它的苦味就這麼進了胃裏。
她抬腕看了看時間。現在出發的話,到香山別墅需要二十多分鐘,時間剛剛好。
驅車去了香山別墅區,一路上蘇微都很安靜,只是耳邊還在迴響着冷強把東西交給她時的話。
[小微,雖然我不明白你拿這藥做什麼,不過是藥三分毒,要小心慎用。另外,這個東西你用的時候千萬小心,別被發現了。]
單手握住方向盤。蘇微拿起邊上放着的水杯喝下一口,壓住胸口處快要吐出來的感覺,繼續專注地開着車。
六點五十五分,她站在香山別墅區一幢高檔別墅前再次看了看時間。不遠處,有一輛車緩緩駛來。
車裏的人看到她,顯然有一些意外。他們倆是幾乎沒什麼交集的人,如果非要說有什麼關聯,那就只是中間有個胡宇了。
「蘇小姐,有什麼事嗎?」於青山停了車,看到擋住自己路的人,問得很是慢條斯理。她來找他,是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於先生。我知道您是醫學界的傳奇,我也相信您一定看過祝捷車禍的報道了。冒昧地問一句,您有沒有治癒他的把握?」蘇微問得很是小心翼翼,畢竟於青山是胡宇的人,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和他作對。
「呵呵。不瞞你說。他的病情診斷我看過,把握嘛,不說其他,比那些庸醫要多上百分之十。」於青山沒有隱瞞,他也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
蘇微能來找他也是在他料想之中,只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能冷靜下來想到自己了。
「於先生。我想懇求您……」蘇微的話還未說話,就被於青山打斷。
「蘇小姐。我相信你知道自己站的是什麼立場。你是用什麼身份來懇求我呢?」於青山笑。
「於先生,您是醫生,我只能作為病人家屬的立場。」蘇微很是無力,她來的時候就想過這樣的後果,可聽到於青山就這麼直接的拒絕了心裏還是很難受。
「我是醫生,可他的病不歸我治。蘇小姐,我很抱歉,這事我無能為力。」於青山繞過她,就要往前走。
「於先生!」蘇微上前兩步,直接跪到他的面前,拉住他的衣角。
於青山居高臨下的望着她,抬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這個一向高傲不屈的女人,現在居然為了另一個男人跪在自己面前,確實讓他很是佩服。
他的嘴角泛出絲絲冷意,可惜,他們所在的陣營不同,註定不死不休。
天空還下着濛濛細雨,地上一片濕滑,蘇微乾淨潔白的大衣在下跪的那一刻便立即沾染上了一層黑色,與她的一身搭配顯得格格不入。
「於先生。您不答應我就一直跪在這裏,到您答應為止!」蘇微拉住他,半點都不肯妥協。
於青山別開臉,不為所動。胡宇在這裏可能會生氣會動容,可他不會,只是冷冷地說道:「你跪在這裏關我什麼事?放心,一會兒我會讓保安拖你走的。」
儘管知道她對胡宇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可這又關他什麼事呢?他勾下腰,拉了蘇微的手腕想要拉她起來。只是——
在摸到她手腕的那一刻,他有些震驚。
蘇微的手很涼,涼得來幾乎沒有任何溫度,應該是在這裏等他很久了。她的臉色蒼白,連嘴唇都沒有一絲的血色,她的脈搏很弱,有大病初癒的跡象,還有……
於青山止了步,盯着蘇微說道:「你懷孕了?」
蘇微忍住胸口處一陣陣襲來的噁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