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如狼似虎的把吳凡、叢二狗、『易雅居』的大堂副理,還有三個陪侍女,強扭着推搡到卡車上。
除了吳凡無動於衷的站在車幫邊上,看着沿路的人流和光景,其他幾個人,嚇得渾身瑟瑟發抖的蹲在車廂里,就連叢二狗都不敢站起來,猥瑣的坐在一角,臉色灰白的流着鼻涕,惶惶不可活的樣子,叫人看着噁心。
再說嚴若飛帶着劉成和李小奎,躥房越脊的一陣拼命,終於跳進一家院子。
院子裏突然響起『咚、咚、咚』的落地聲,嚴若飛三人腳步再輕,還是驚動了院子裏僅有的一隻蘆花雞,嚇得雞撲稜稜的飛起來,幾次想躍出牆頭飛出去,可翅膀被主人剪短,嘗試幾次失敗後,拱進了雞窩。
屋子裏的人聽院子傳進來的響聲,驚嚇的雞滿院子飛,家裏的大人和孩子,快速的跳上炕,躲在炕的牆旮旯,大人相擁着孩子,就像母雞孵小雞似的摟在懷裏,一個個瞪着驚恐的眼神,看着炕前的門口,生怕突然闖進來幾個要命的人。
嚴若飛三個站在院子裏,仔細聽了一會兒,沒聽到屋裏有聲音,李小奎手裏緊攥着一把匕首,慢慢的靠近這戶人家的屋門,輕輕的推了一下,沒有推開。
他又加了一把勁,門沒推開,可聽到已經破舊的木門發出『吱嘎』就要斷裂破碎的聲音。
嚴若飛低聲喊道:「混蛋,你用那麼大的勁幹什麼?看來這戶人家不富裕,你要是給人家把門推散架,眼看要到了冬天,他們可怎麼過呀?」
李小奎搖了搖頭:「老大,這屋裏應該有人,不然不會把門從裏面閂上。」
嚴若飛走到門前,小聲的喊道:「老鄉,不要害怕,我們是過路的,走的有點急,口渴的很,能不能給點水喝,謝謝了。」
他叫喊了幾聲,裏面一點聲響都沒有,突然從炕上的房間,傳出一聲小孩子的低低哭喊,卻又戛然而止。
屋裏炕上的這戶人家,聽到堂屋的門被推的『嘩啦嘩啦』吱嘎響,聽聲音馬上就要破碎。
嚇得炕上的大人孩子愈加渾身發抖,最小的小男孩受驚不住,『嗚啊』的剛哭喊半聲,就被他媽媽緊緊地捂住嘴,顫抖着身子威嚇道:「快閉嘴、狼來了。」
一家人瞪着驚魂不定的眼神,都用一種乞求的目光,看着家裏主事兒的一個中年男人。
中年漢子聽屋外院子傳來問話聲,他大着膽子問道:「你們是誰呀?怎麼說是過路的,大白天的跳進人家院子,有這麼過路的嗎?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
「老鄉,我們真是過路的,實在沒有辦法,才跳進你家院子,麻煩您先開開門好嗎?」
不等嚴若飛說完,劉成耐不住性子的低聲罵道:「王八蛋,老子拼死拼活的打小鬼子,差點把命都拼沒了,特麼的這戶人家連門都不肯開,真叫我寒心吶,你、你老大、也太特麼的心懷仁慈了,一腳把門踹開不就得了。」
炕上的中年漢子,聽喊開門的聲音溫和,不像是壞人或是強盜突然闖進家,他大着膽子就要跳下炕,被他老婆一把抓住:「他爹,你、你不怕是壞人那?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不要自己找倒霉好不好?」
中年漢子壓底聲音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就不相信,成天白日的會見到鬼,出去看看就知道了。」中年漢子出溜下炕,踢踏上鞋走出房間,從鍋台上操起一把菜刀,背在身後。
他小心的躡足走到門跟前,透過門縫往外看,這一看,把他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差點喊出聲來。
漢子看到院子裏站着三個人,穿着一色的皇協軍服裝,其中一個滿臉是血,另外兩個手裏端着手槍,看那狠戾的眼神,渾身帶着一種血醒,就像剛撲食過山羊野兔的狼。
他顫顫嘍嘍的小聲問道:「老總,我們是個家裏很窮的普通百姓,連鍋都解不開了,求求你們快點離開吧,俺家的大人孩子經不住嚇,求你們了。」
嚴若飛一看這戶人家,生活在這個黑暗的社會,吃穿都很成問題,突然發現三個穿着皇協軍軍裝的士兵,跳進他家院子,這些平時魚肉百姓的混蛋,任誰看見都會怕躲之不及、反遭其殃,嗨,理解、理解呀。
他對劉成和李小奎揮手說道:「咱們在院子裏隨便找個地方躲避一下,等天黑了再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