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師長這次真撓頭了,看來還不能怪嚴若飛,這混小子在368團還算個人物,幾進幾出師部派到368團的督察大隊審訊室,倒也跟這幾個督察大隊的小子混了個臉熟。
可派去押送何梅的士兵又特別對嚴若飛有印象,這還能怪誰呢?只能怪長官當時考慮不周到,才造成如此惡果。
天慢慢在放亮,晨曦散去,又是一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可整個368團營區內,都在私下偷偷的傳遞着同一個驚人的秘密,嚴若飛帶人救走了日本奸細何梅,投敵叛國了。
一時營區內烏雲壓頂,好像正在孕育一場政治風暴,與晴朗的天形成鮮明的對照,叫人在陽光下,心裏卻黯淡無光。
何師長必須做出選擇,一是秘密殺掉王德凱和知情的兩個士兵,封口把事情壓下去,這是一種很難的抉擇。
二是立即逮捕受到嚴若飛牽連的獨立連十幾個骨幹,平息368團對這些人投敵叛國帶來的負面影響,這又何嘗不是一場心中滴血的慘劇?
何師長彷徨的皺着眉頭,他不忍心殺人滅口,更不能對有功奮勇殺敵的獨立連痛下殺手,真沒法調和,可在大敵當前,必須馬上做出抉擇。
為了穩定部隊官兵的情緒,何師長無奈又痛苦的命令道:「師部隨來的衛兵,配合368團的警衛班,由崔勇強團長親自帶隊,立即抓捕獨立連的十幾個骨幹,若有持槍反抗者,就地正法。
崔團長帶人包圍了還沒有組建起來的的團獨立連,閆如平被突如其來的陣仗嚇得出了一身汗。
他六神無主的問道:「你們知道咱們那死老大又跑哪去了嗎?這個混蛋動不動就弄出個叫人驚掉下巴的事來,這次可好,咱們連命都叫這小子給送出去了。」
鄭三明憤怒的暴喊道:「他們說咱們老大救走日本間諜何梅,投敵叛國,特麼的,打死我都不相信,弟兄們,還是那句話,伸頭是一刀,縮成烏龜還是一刀,倒不如咱們反了,衝出368團,活下一個他就是咱們『十三血盟』的種,為咱們伸冤雪恨。」
王濤和張大虎立馬響應道:「殺出去,能活一個是一個,拼了。」
「拼了、拼了,拼出一條血路,上豹頭山重新組織部隊,咱們自己打小鬼子。」剩下的十二個兄弟端起槍,推彈上膛,把手雷連起來掛在脖子上,衝出屋子,與包圍的士兵持槍對峙,稍一擦槍走火,就會釀出一起流血慘案。
崔勇強團長看着虎虎生威的獨立連官兵,人數不多,裝備精良,士氣高漲,那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氣壯山河。
這種以死相抗不受侮辱的錚錚鐵骨漢子,是他們用生命和鮮血與小鬼子拼殺灌注出來的,這是一支打不亂拖不垮的骨幹力量,殺之於心何忍?
他眼裏噙着淚,聲音有點哽咽的說道:「弟兄們,你們不要不識時務,閆如飛(嚴若飛)有人指證他趁着夜色,突襲押送日本奸細何梅的摩托車,打傷兩名士兵,救走何梅,投敵叛國,這件事還沒有最終定案,你們......。」
「我們不信,即使何梅真是日本奸細,那我們老大嚴若飛也會親自殺了這個狗特務,絕不會救走她,更不會投敵叛國。我們只求團長放了我們,我們另謀出路重新組建部隊殺鬼子。小日本不滾出中國,我們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兄弟的槍口下。團長,您就放我們一條殺小鬼子的生路吧,團長——。」十二名抗日漢子流着眼淚求道。
崔團長十分為難的說道:「兄弟們聽我說,師部只是暫時解除你們的武裝,對你們嚴格審查,如果你們沒有參與這起救人投敵這件事上來,我答應,一定會還給你們一個公道。」
「團長,我們絕不會放下武器,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殺小鬼子的戰場上,您下命令開槍吧。」
崔團長為能有這樣的好兵而感到驕傲,他張口再次說道:「只要你們的閆如飛(嚴若飛)連長出現,我馬上命令衛兵解除對你們的包圍,對你們這種目無長官,持槍反抗的舉動不予追究。我只能做到這樣了,也請弟兄們不要為難我,放下武器接受審查吧。」
「不,我們不打敗小鬼子,絕不放下武器,弟兄們,此處不留爺,爺到別處去,準備沖.....。」
「混蛋,都把槍放下,還反了你們。」嚴若飛打着哈欠從房間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