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虛無,伍雪薇站在天台,目光看着遠處陰霾的天際,腦子裏不停的重複回放這麼多年,跟馮楚睿相處的點點滴滴。
不知不覺,他們竟然認識了十多年,這十多年來,他一直都是她人生的目標,一直都是。
其實,她知道自己是矛盾的,一直都是個矛盾體。
在受到傷害時,恨不得狠狠的報復他,讓他感同身受,自己當初是有多痛多難熬。
人都是自私的生物,在受到了傷害後,都會下意識的形成一種保護意識,所謂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大抵如此。
因為一個馮楚睿,她傷痕累累,所以恨他的同時,冷漠的排斥他,希望他永遠都不要來影響自己的平靜世界。
可是,人有是一種多麼矛盾的生物。
明明已經不想要了,卻也不想讓別人染指。
她是不希望他來打擾她平靜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靜了的心,可是,當他真的不要她了,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她才驚覺,她還是會心痛,不希望他跟別的女人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接觸,一點也不希望!
她知道這樣的自己,讓人很不齒,可以人心總是矛盾的,人心也總是自私的。
她不是第一個,只是千千萬萬人中的其中一個,她沒辦法挽回,沒辦法挽回他的心,所以只能自我解脫,自我救贖。
疼痛的心,實在無法緩解絲毫。
似乎,這顆心臟好像是生病了,沒日沒夜的痛個沒玩沒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醫治它,不知道怎麼能讓它消停一點,不再那麼難受,可是,她找不到任何辦法。
被折磨的痛楚,就像是在一個靜謐得沒有一絲光線的黑屋裏,沒有人進來,她摸索不出去。
一個人的心跳和痛苦在隱秘的黑暗中,被無限方法,痛楚的、尖銳的、歇斯底里的崩潰心生被無限循環。
就像是一個死結,一環扣着一環,解不開,擰不斷。
她被痛苦的無形繩索束縛着,隨着每一次難受而越收越緊,越緊越難受,越難受就越是想解脫。
當解脫兩個字閃現在腦海中的時候,她像是在無邊的黑暗中發現了一絲光亮。
這絲光亮就像是生的希冀,能夠帶領着她走出這窒息的黑暗,帶她重見光明,撥開陰霾,站在藍天白雲下重新呼吸。
腦海中,遠遠的有道聲音在呼喚她……
賀景言低聲下氣從賀雲勝哪裏求他幫忙弄到馮楚睿號碼,又打了市政廳的號碼,一路追,才弄到了馮楚睿的私人號碼。
給他打了電話後,他一直在天台,時刻注意着她的動靜。
看她緩緩張開雙臂,賀景言呼吸一窒,「伍雪薇,不要——!」
長臂伸出想要抓住她,抓到的卻只是空氣。
伍雪薇閉上眼,唇角彎起一抹淺笑,縱身一躍——
一輛黑色卡宴疾馳着衝進J戒線,車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車門猛的推開,馮楚睿身形踉蹌的衝下來,一抬頭,看到如蝶墜落的人,眶目盡裂:「雪薇!!!」
A大的同學或許永遠會記住這一天,陰霾的天空死氣沉沉,壓抑得讓人不得喘息。
圖書館的天台,一個萬千寵愛集於一身的女生,放棄了她如花的花樣年華,義無反顧縱身一躍,如一隻折翼的蝴蝶,失重下墜——
生命線,被漫天血色剪斷。
花樣年華,如花凋零。
【溫馨提醒:看雪薇不爽的,到此可以當成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