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初的天氣冷起來要人命,而且是那種乾巴巴的冷空氣,凍得人鼻子耳朵都紅彤彤的,還偏不下雪,叫人覺得這冬天過得一點勁都沒有。市區的主幹道往西邊拐不久,有一家老夫妻開的羊肉店,嚴君黎把手揣在大衣口袋裏,快步向那家小店走去,一碗熱騰騰的羊湯,再怎麼寒冷的空氣也能驅散了。
「老闆娘,來一碗羊湯。」
羊肉店櫃枱後面只坐着一位兩鬢略有些斑白的婦人。婦人戴着老花鏡,手上拿着一份報紙,估計是這個點沒什麼客人,趁此時間消遣。她聽到嚴君黎的聲音以後,急忙合上報紙,道了句,「來了來了」,便從椅子上下來,急忙進到裏屋去了。
嚴君黎點起一支煙,眯起眼睛去看那份報紙,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裏刊登着一條新聞,標題寫着:c市刑偵隊長屢破奇案,c市將迎來的是和平天堂還是罪犯報復?嚴君黎剛想順着標題看下去,老闆娘就從屋裏出來了,手上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羊湯,臉上掛着親和的笑容說道,「年輕人,你的羊肉湯。這天氣可真冷啊,喝碗羊湯就不要緊了。」
嚴君黎接過羊湯,跟老婦人道了謝,冒着熱氣的瓷碗溫暖了嚴君黎冰涼的五指,他把碗在手裏捂了一會才開始喝,就在他喝下第一口湯的時候,老婦人開口說道,
「唉,年輕人,以後出門可得多加小心吶。現在這世道都不怎麼太平。」
老婦人大概是由於沒什麼客人,閒得無聊,便和嚴君黎攀談起來。
「出什麼事了嗎?」嚴君黎問道。
「噯,就在對面街道,今天圍了好些警察,可嚇人了。」老婦人皺着眉頭,絮絮叨叨的說道,「不知道發生啥子了,可能是有人死了。你說說,還讓不讓人好好過年了,怎麼還出這麼嚇人的事情喲。」
嚴君黎笑了笑,安撫老婦人,「罪犯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有的,警察們會處理好的,不用太過擔心。」
「哎呀,怎麼能不擔心呢。」老婦人的眉頭皺起來,煞有介事的說道,「我孫子就在對面的學校念書,哎呀呀,真是嚇死人呢。」
沒過多久,嚴君黎就喝完了一碗羊湯,熱湯下肚,瞬間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他從皮夾里數出一張十元的人民幣遞給了老闆娘,老闆娘和顏悅色的收起了錢。
「路上慢點走啊。」
嚴君黎向老闆娘揮了揮手,裹緊了大衣,大步向對面的學校走了過去。遠遠的就能看到校內已經清校了,外面圍了不少好奇的孩子,但他們都被負責清場的警察給轟了回去,只能眼巴巴的趴在欄杆外。嚴君黎鑽過了黃色警戒線,一個警察用威嚇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嚴君黎從上衣口袋裏掏出警徽,那名小警察才瞭然的點了點頭。
穿過警戒線,往裏走不久就是主教學樓。嚴君黎繞過了主教學樓的正門,來到了建築背面的陰影里。
「嚴隊,你怎麼才來啊。」
還沒等嚴君黎走近,就聽見李鴻抱怨的聲音,「上個廁所怎麼要這麼久,你不是掉進去了吧?」
嚴君黎「嘿嘿」的笑了兩聲,精神抖擻的小跑兩步,走進警察中間,「哎呀,人有三急懂不懂,隊長也是人啊。何況就這麼個案子,你們沒我難道還辦不成嗎?」
他們面前的是一具仰躺在地上的男屍,屍體頭部已經變形了,血流了一地,各個部位也都因高空撞擊而骨折扭曲,一看就是從教學樓樓頂上一躍而下。
「有什麼成果嗎?」
李鴻抬了抬下巴,估計是因為外面太冷不想把手拿出來,「他的公文包里有身份證和錢包可以確認身份,是這所學校里的一個物理老師,叫梁鵬程。剛剛我叫人去打聽了一下,這位老師生前就有嚴重的抑鬱症,然後我們還在的辦公室的電腦里發現了一封遺書,多半是自殺沒跑了。」
嚴君黎點了點頭,沒有否認。但他還是蹲下來仔細的觀察了一遍屍體。
「不過他的衣服有一點奇怪啊。」
「怎麼了?」李鴻問道。
嚴君黎抬起頭看向李鴻,「你來學校上課的時候會穿着運動服來嗎?」
李鴻眨眨眼,不以為意,「人家說不定就有這個習慣呢,再說了,他都想自殺了,還會考慮穿什麼衣服嗎?」
嚴君黎覺得李鴻說的也有理,便從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