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楊文彬離開洗衣廠,吃過晚餐以後,本打算就這麼回家睡個舒服的覺,但心裏的煩躁感卻怎麼也消減不下去。他沿着路邊有些茫然的漫步,正巧這時候一家酒吧跳進了他的眼前,鬼使神差的,他就那麼走了進去。
說來奇怪,像酒吧這種地方,楊文彬未成年的時候和一幫狐朋狗友來過不少次,反倒是成年以後一次都沒有進過,更不要說是一個人了。
酒吧里很熱鬧,似乎有人正在舉辦什麼聚會,震耳欲聾的音響聲音,眼花繚亂的旋轉燈光。但楊文彬只是一個人坐到吧枱的角落,語氣輕柔的向調酒師要了一杯雞尾酒。
像這樣的地方,一定在角落裏有着各種不為人知的毒品交易吧,其中說不定就有骷髏的「五號」。楊文彬忽然這樣想到,緊接着皺起了眉頭。為什麼好不容易給自己放鬆一下還要忍不住去想那個煩人的任務呢。
就在他想事情想得出神的時候,有人輕輕的坐在了他的身邊。
「你真不像會來這種地方的人呢。」
楊文彬一轉頭,發現坐在他邊上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出現在俱樂部門口,穿着風衣的女人。女人化了妝,看起來比那天還要漂亮,或者說艷美一些。她一邊說着話,一邊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一盒香煙,點燃了一隻,放到嘴邊,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微笑。
「你啊,其實不是骷髏的手下吧。」
說的明明是個問句,用的卻是陳述語氣。過了好一會,楊文彬才抬起手裏的玻璃杯,抿了一口雞尾酒,說道,
「不,我是骷髏的手下。你那天可害慘我了,差點就被殺掉了。」
「哦?」女人似乎有點驚訝,但很快表情又放鬆了下來,「真稀奇啊,我很少有看錯人的時候。」
「是啊,我就是因為這副其貌不揚的樣子,骷髏才會用我的不是嗎?」楊文彬露出一個淺笑。
「的確呢。」女人也笑起來,向楊文彬伸出一隻手來,「怎麼稱呼你?」
「叫我醫生就好。」楊文彬也伸出手來,握住了那隻纖細的手。
「我是罌粟,請多指教。」女人勾起唇角。
楊文彬的手下意識的一緊。
「看來你聽說過我呢。」罌粟笑道,「不過這也難怪,現在在骷髏那邊,我的名字應該挺出名的了吧?」
「你是石頭的左右手?」楊文彬脫口而出問道,「是你派人臥底到骷髏的工廠的嗎?你到底想——」
「噓——」罌粟伸出右手食指,一下按在了楊文彬的嘴唇上,眼帶笑意的說道,「今天是休息日吧,那就應該好好娛樂,不談工作嘛。再說,我們肯定還會再見面的,很快。」
說完這句話,罌粟就站起了身,離開吧枱,走進了吵鬧的人群里。
「等等!」然而等腿腳不便的楊文彬站起身,再追上去時,早就不見了那個女人的身影,周圍只剩下了音樂的噪音和吵鬧的人聲。
無論如何,那個女人說的話倒是真的。就如她所言,為了執行骷髏所說的那個計劃,他們很快就又與罌粟見面了。
骷髏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拿到了罌粟的手機號,說自己已經被條子盯上了,既然已經窮途末路,就用三十萬元的價格出售五號海丶洛因的配方。不出所料,對方即使有所懷疑,也答應了骷髏的見面請求。這傢伙在電話里還裝出十分逼真的焦急喘息聲,真是連奧斯卡獎都非他莫屬了。
嚴君黎和李鴻按照骷髏的安排,裝作監視跟蹤骷髏的警察,在街頭的小毒販之間散播出骷髏已經被盯上的消息。在骷髏和罌粟見面的時候,埋伏在暗處觀察事情的發展,而楊文彬則和骷髏一同行動,扮作他的部下,和其他骷髏部下一起進行這場交易。
車在一個廢棄工廠前停下,骷髏率先下車,楊文彬緊跟其後,隨後還有五六個人也跟着走了下來。
「看來對方還沒有到呢。」骷髏走下車,打量了一下四周,嘆了口氣,「醫生,這就是你幫我選的好地方嗎?」
楊文彬一愣,「怎麼了?這不是挺合適的嗎?你們黑幫交易的時候不是都選這樣的地方嗎?什麼廢棄工廠,什麼停車場什麼的……」
骷髏無奈的嘆了口氣,「誰告訴你的啊,那都是電影吧。」
「那你們一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