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既好逸惡勞,有犬馬聲色的欲望,又與生俱來存在着同情、悲憫的善心。
但是……王旭不會同情劉老爹,打死也不會。
雲來驛館裏。
劉老爹躺在地上,學人碰瓷。
一個地地道道的莊稼漢卻表現出了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演技,裝模作樣地躺在地上,整出一臉被王旭撞出內傷不久於人世的痛苦表情。
給錢……就可以平息這場空穴來風的災難。
但是……王旭並沒有亮出銀子,而是拳頭。
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王旭其實知道劉老爹的身子骨很硬朗,揍上幾拳頭就當刮痧,去去體內潛藏已久的毒,也敗敗王旭憋了十幾日的怒火。
打完了人,王旭拎着自己的包裹,帶上五百兩銀子,走了。
雲來驛館……並不是常住久安的地方。
長安繁華,他穿入大唐以來,其實去的地方並不多。
今早,那個買詩的女子就向他說了長安城內好多有趣的地方,說得他心痒痒的。
人生在世,怎麼活?
苟且偷安?縮頭畏首?應該勇敢的跨出大門,去見一見外面世界的繁華。
去一些大的地方,見一下世……面。
因此,王旭就來到了長安城最熱鬧的青樓前。
王旭一直覺得自己很純潔,可也不知道怎麼走着走着就靠近了青樓。
他抬起頭,看着青樓上那幾個穿着錦袍,月下晃動柳枝腰的美女……別過臉去,抬腳轉身離開。
煙花之地,容易擾人心神,更容易……得病。
兜兜的在長安街轉了一圈,夜色已經深了,王旭尋了一家普通驛館內住了下。
想了想,他決定明日離開長安城……決定下一趟江南,畢竟江南的小橋流水,小院大宅,被這一代文人濃墨重彩的渲染,王旭想要看一看純潔無工業污染的江南景象是否如詩中所說——「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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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乎乎的房子裏,蓬頭垢面十幾日的劉有才,啃着沾滿污水的窩窩頭。
「額就像森燈里的魔鬼,被關押了三千年,只學會了仇恨人類……」
他仇恨人類,更仇恨那兩個把他鎖在這裏十多天的兩個王八蛋。
可今日,木門打開了。
陽光滲了進來,晃得他眼花,趕緊伸出手遮了一下刺目的陽光……手中的鐵鏈泛着沉重冰冷的金屬聲音,哐當哐當。
門外,站着一個頭髮鬍鬚都白了的老人,慈眉善目,看起來也挺親切。
老人看着劉有才,嘴角咧出一個邪惡的弧度,道:「大詩人,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哈哈!」
老人沒有見過王旭的廬山真面目,所以一直以來都將劉有才誤認為是長安街傳得火熱的大詩人王旭。
當老人瞧見才子落魄如同乞丐,嘴裏還叼着沾滿污水的窩窩頭時,很快心,很快樂,他想到了那個被李世民一怒而下令斬首與東門菜市場的孫子,臉上的笑意淡了,變成了一種深沉的憤怒。
她拎着一塊鐵鏈子,沖了進來,鐵鏈死命地往劉有才身上抽,他一面抽,還一面咒罵:「都是因為你的那些破詩,都是因為你那些破詩……」
抽累了。
老人無力地坐在房間內一張髒兮兮的椅子上,他原本就不在乎世俗禮儀,眼神邪惡地看着劉有才,嘿嘿笑着。
「大詩人……」
「叫我干神麼?」
劉有才雖然被抽得渾身上下都是血條,趴在地上,喘着粗氣兒,但一聽人叫他「大詩人」,當即艱難地抬起臉來,泛着純淨的眼神看着老人。
老人嘴角咧着一個邪惡的微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雲來驛館內住着的那個老人應該是你爹吧?哼!我已經叫人把他去抓他了,很快你們父子就會團聚了。」
劉有才雖然神經兮兮了些,好虛榮,愛面子,但重孝道,一聽老人這麼一說,當即哭咧咧起來:「求求你,別抓我爹爹……別抓他來,求你了!」
老人:「哼!都是因為你的那些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