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是袁譚手下前謀主,也就算是荀諶之前最受袁譚看重之人,要說能力他並不是沒有,若如此也不可能能夠成為當初袁紹手下八大謀士之一,不過此人最厲害的反倒不是他的智謀,而是他察言觀色、媚上惑下的本事,那放眼天下也絕對是在前列地。
此時聽到荀諶那斬釘截鐵不容人質疑的話,又再見到袁譚臉色變化,哪還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說起來此番袁譚之所以會再起意還特意將荀諶再召過來商議此事,他可是勸諫的急先鋒,而對於荀諶此時的反應,他也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甚至連應對方式都現在心裏有了一個譜,對於荀諶那可真可謂是有心算他無備,所以此刻就見他不慌不忙,出列先對袁譚行禮以示尊重然後才轉身面對荀諶微笑着說道:「友若先生還請勿急,此事我與諸君方才趁着先生未來之時,已與主公有過些許商議,只是最終卻還沒有定計。先生的高見我等俱已知曉,不過我等一眾人等也小有各自看法,未必就是對的,但提出來也正好可以做個參考,主公兼聽則明,也是有些這個意思,先生又何不先聽上一聽?」
△諶如今被袁譚拜為謀主,軍中職位則是虛置,若非是此前袁譚對他足夠看重,更曾在軍中言過荀友若之言便如吾之親至,荀諶的話也不可能叫袁譚手底下這幫子驕兵悍將們聽從。而對於郭圖來說這樣的虛名則沒有什麼威懾力,再加上其心中對荀諶並沒有什麼尊重和信服,更兼心中清楚袁譚此時心中變化。只欠自己再多加一把火,因而郭圖此時只是口稱荀諶「先生」,這還是看在其潁川荀氏的背景上。
其實郭圖也很清楚,自己這邊這些人雖然看起來是人多勢眾,但是要論及謀略,全都加起來恐怕還未必會是荀諶的對手,如果真要辯解起來。到時候道理說不定還是在對方那一邊,但他會說出這一番話來。本就是將這個因素考慮進去了,而讓大家在荀諶面前陳述各自的理由這並不是主要目的,畢竟他可不會覺得這些荀諶會想不到,或許他們眾人加起來的確會想得更全面一些。但很難能夠起到決定性作用,不過這本來就只是一個引子,郭圖的最終目的還是要引爆袁譚與荀諶的矛盾,繼而借袁譚的勢來壓荀諶。
〕種意義上說,這一次袁譚也算是被他算計了,不過從最終想要的結果來看,他們還是一路地人。
不過就算是郭圖也想不到,在聽到了他的話之後,荀諶的反應會那麼強烈。非但不聽從,反倒還猛地一揮手打斷他,仍然是那一副讓人討厭的斬釘截鐵的口氣說道:「此事休要再提。原本就是由諶定下,諶亦有責任對此事全權負責,還請諸君不要干涉,主公也請明白,諶此舉並無甚死心,只是想要更穩妥起見……」
≮有心人的挑撥下。袁譚此時對於荀諶已經相當不滿,之前就是幾次想要立刻南下都被荀諶所勸阻。幾次積累之下,這一次更是被荀諶如此斷然的態度刺激到了,心中也是再也忍耐不住,這時候竟然驀地長身而起,以從未有過地口氣對荀諶咆哮出聲道:「荀友若,吾能夠容你,是因吾一直以為你盡心為吾謀劃,乃吾臂膀般重要,卻不曾想你竟以此標榜自身,更屢屢不將吾與諸同僚放在眼中,其行徑直似欲要凌駕諸人之上。吾與諸君都欲劇入雒陽,以免到時候諸侯戰定,咱們再去時機已過,此本便是兵行險招之策,爾卻屢屢攔阻,方今所謂為求穩妥之理由,更是尤見可笑,如此這般,真不知你是意欲何為?」…
袁紹死後,呂布為分化袁氏兄弟,許袁尚為左將軍,承繼袁紹侯爵、封邑,對袁譚這個嫡長子卻是不聞不問,這也讓袁譚惱怒異常,所以當初荀諶建議南下奔雒陽而來,他沒有牴觸反而很是欣然,其中未嘗沒有藉機要與那呂布一番教訓的想法。
更何況對於雒陽這座城池以及仍具天下正統的少年天子,袁譚也頗有染指之心,而且隨着時日發展這種心情日趨熱切,他可沒有荀諶這樣緩緩謀劃徐徐圖之的耐心,眼看着一切盡在眼前而不去行動,於他而言真是太過難熬,畢竟眼下的條件對他的確是極為有利。
正因為有這種心理,哪怕現在對於荀諶他還保持着尊重和倚重的態度,但還是忍耐不住要為自己目標爭取一回。
自從荀諶上位以來,袁譚對他一直都是言聽計從,還從來沒有這般過,以至於荀諶當時也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隨即便擺手苦笑道:「諶
第一百二十三章、亂成一鍋粥(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