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進入什麼時段了,在月光下、叢林中,只見得夜色瀰漫,視線模糊、景物迷濛,這其中總是有各色各樣的人穿梭過,也有些滯留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一支人數不下於二十的騎兵嚴謹列隊,為首一個端坐馬上的高大身影顯得分外惹人注目,此人身高馬大,身長足有九尺以上,便只是坐在馬上,也顯得比常人高昂挺拔許多,他面容俊朗、眉目剛毅,偏偏此時卻頭纏綸巾,身上穿着也是一襲修長白袍,但就是這樣,武將和文人竟似乎在一人的身上找到了協調。
這人正是呂布!
呂布身邊跟着地,卻不是典韋一樣帶的西涼兵,而是他自己的親兵,共計二十三人,都是并州軍中精銳選拔,領隊的正是那王成。
自從季昭成了半廢之人之後,呂布雖還沒有放棄他,卻也不可能過分關注他,恰好季昭又大力推薦王成,這王成也算經過考驗,現在成了呂布軍中親信,和親兵隊長典韋不同,這王成就適合去干一些暗中的事情,而今天呂布只是為了看戲,典韋都借給了王越去調用,自己身邊當然就跟着王成這個直屬的二號手下還有一乾親兵。
呂布這一次出來,並沒有帶上方天畫戟,甚至連赤兔馬也都沒帶,說起來赤兔馬雖然體力充沛、耐力強大,但終究是活生生的動物,經歷過前面一段時間各種陣仗和顛簸,也不可能始終不感到一絲疲憊,呂布才不會竭澤而漁,既然現在剛好暫時用不上,那呂布乾脆讓它先休息一陣,至於到時候重出馬會不會不適應這個問題卻是根本無需考慮。
現在呂布胯下的是一匹尋常西涼騎兵配備的戰馬,僅僅載着呂布獨身卻是完全夠用了。
但就算是沒有赤兔馬和方天畫戟,呂奉先還是呂奉先,經過了與王越一戰的刺激,以及隨後的修養,呂布現在差不多恢復了原來的狀態,實力倒是沒有本質變化,但呂布卻也很清楚,經過和王越一戰對呂布的幫助和益處是巨大地,雖然不說心裏卻多少有些感激王越,只不過這種變化要達成真正的質變還需要一段時間量的不斷積累。
等待的時間總是散漫而無聊地,呂布卻顯得極有耐心,身邊親兵也都是訓練有素,自然毫無怨言,呂布並不覺得清閒,實際上他現在趁着這個空當也在暗中分析目前的局勢,經過和陳宮、賈詡的交流對此已經有點底,都覺得這個時候還是低調行事為好,當然安排好的就找計劃進行下去,尤其是對於西涼軍,呂布可是很有些調教的想法地。
就在這時,王成湊到呂布耳邊輕聲道:「將軍,有人來了……」
「哦?」呂布一愣,有些興趣起來,難道會和李儒今晚的計劃有關?
他抬起眼皮,放眼望去,正看到淺淺的霧中,只見其中一個並不高大反而顯得有些瘦弱的人影在晃動,看那影子在逐漸變大,似乎正是在向他們這邊走來。
呂布他們所在這一處正好將這條並不寬敞的道路堵死了,所以有人要過來是很正常地,問題是這個時間,既敏感又異常。
身邊一眾親兵看上去和剛才沒什麼變化,但只有靠近他們才能看到那雙眼中閃爍的銳利,還有隨時待命的戒備。
倒是呂布眼中興趣濃濃,漸漸倒映出了來人的身影,果然不出所料,這是一個青年文士,一襲青素的文士袍掩去了他身體的瘦弱,山谷間的山風微微吹拂過去,倒好似為他增添了幾分至於破空而去的出塵感。
不過,雖然這個青年一身儒雅,面相清秀,也很符合李儒對他要抓之人的描述,但呂布直覺此人並非是這一次的目標,不過反正一切都是李儒安排,他頂多算是來看戲地,也就抱着一個旁觀者的姿態,對於李儒此次究竟能否成功,也是抱着無所謂的態度。
反而對於這人,他第一眼就有了興趣,他並不懂什麼觀人之術,但他能夠肯定看出來一點,這人看上去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瘦弱文人,但就是當今,能夠坦然面對自己的氣勢壓迫的文人又能夠有幾人?不是心有城府、胸有成竹,別想要辦到。
「站住!」
「嗯?」文士抬起頭來,臉上似乎還有些茫然,甚至眼中都有種混沌未化開的模糊,看着出列來將他喝住的王成,他低聲問了一句:「閣下有何見教?」
即便是一個停頓、一個抬頭、一句反問,都無不展現出一種非常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