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也同樣是命,國家的安危和權力永遠凌駕於個人的利益之上,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所以,不管是誰,都必須遵循這個準則,任何人都不可能例外!」
她不懷疑,為了保護吳太傅和十二才俊,為了墨國的江山社稷,即便殺了她,他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原來多情和溫柔的二皇子,也有如此冰冷殘酷的一面。
她沒有辦法責怪對方的表裏不一,因為那個錯的人是「她的父親」。墨國的百姓在遭受着災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皇城外餓殍滿地,而霖啟輒卻以權謀私,大發國難財。
一邊是她名義上的「父親」,一邊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上天竟然給了出了這個一個難題!
「這身衣服也是你自己親手做的嗎?」墨濯突然轉換了話題,剛才還義正嚴詞,面如冰霜,現在又柔情款款,溫情脈脈,簡直判若兩人。
「哦……」林紓錯愕地抬頭。
「這一身裝扮很適合你,很漂亮!」
「二皇子殿下……」看到墨濯清風朗月一般的面容,林紓一時間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提起起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想知道你打算送給我的詞曲是什麼樣子的,現在可以彈奏給我聽嗎?」墨濯冷峻的神色恢復到平時的溫柔和儒雅。
林紓稍愣了一下,就聽到外邊傳來茗蘭和晴蓮說話的聲音,墨濯大概聽到有人進了園子,所以才臨時轉換了話題,免得讓人起疑。
見墨濯目光殷切地看着自己,林紓這才回過神來,有些慌亂地走到琴台前坐下:「既然二皇子有此雅興,林紓就獻醜了!」
茗蘭和晴蓮走進來,見到二皇子均是一愣。
墨濯面色平靜道:「我和太子妃在此探討琴藝,你們都下去吧!沒有太子妃的應許,不要隨便進來打擾。」
茗蘭和晴蓮疑惑地看着主子,面主子默不作聲,又被二皇子的身份和氣度所震懾,答「是」後,就緊忙退了出去。
林紓心裏明白,墨濯是不希望她被太子懷疑,所以才如此安排。被人懷疑她和墨濯關係曖昧,總強過被人發覺她知道了最絕密的秘密。
「對不起,我連累了你。」林紓有些愧疚道。
「如果真覺得抱歉,就好好為我彈奏一曲,我可是非常期待得到這首屬於自己的佳作呢!」墨濯在一旁坐了下來,顧自倒了一杯水,神色從容坦蕩。
既然話已經說出來了,豈有收回的道理?而且為了不讓人起疑,還是彈奏了吧!
對於墨濯,他的君子之風是林紓內心最深的感觸。《詩經》中的《淇奧》讚美德才兼併備、寬和幽默的君子,充分展示了男子真正的美在於氣質品格,才華修養,表達君子讓人永遠難以忘懷的情感。將這首詩贈送給墨濯倒是恰如其分。
早上,從太傅府出來,她答應為他彈奏一曲,除真心地想把這首讚揚君子的詩詞贈送給他,另外還有一層意思,便是讓他知道,自己是欣賞他敬重他的,就像朋友和知己那樣,他對霖姝究竟是怎樣的情感,她拿捏不准,索性藉此詩詞表達自己的心意,避免他誤會了去。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整個彈唱的過程,墨濯都神情專注地聽着,一曲作罷,兩人都沉默不語。
墨濯是個聰明人,林紓相信她的意思,他已經懂了。
如果換一個時間和地點,這首曲子彈奏出來,也許會更好一些吧!對方剛救下自己的小命,就表明自己的立場要保持距離,這樣是不是太忘恩負義,沒有人情味兒了呢!
就在林紓有些懊惱和錯亂的時候,墨濯卻笑了起來:「果然是好詞呢!這首詩我很喜歡。只是不知道,在太子妃的心裏,太子又是怎樣一個男人呢?如果他也願意聆聽一曲,太子妃會彈奏什麼曲子?」
「他不會願意聽我彈奏的。」林紓心下黯然。
「剛才叨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