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之巔,是一處古老的祭台。祭台四周擺滿了三足獸鼎,畫有獠面大耳,之間火焰騰騰。
通向祭台的路,是用奇異石頭堆砌出來的紋絡,正閃耀着金黃的流光。像心臟一樣跳動,充滿生命力,又像風中殘留的燭火,脆弱地隨時都要熄滅。原本黯淡的古老圖騰,此時如復活了一般,沉浮遊動,周圍森林蔭翳之下,越發溢彩。透過梵語圖騰,祭台散發着紫黑的幽冥之氣。越往祭台中心,石頭上雕刻的脈絡節點和圖騰也越發光亮。
從遠處一望,祭壇平台上赫然是一道古老陣法,陣法中心則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深淵深處悠悠升騰起裊裊的冥氣,就像通往冥界的入口一樣,充滿詭異的九幽力量。
狐婆和白秦桑的身影迅速遁入了祭台中心的深淵,眼看深淵盡頭是紫黑色的冥漿,翻騰着洶湧的冥火,鬼泣哭嚎之聲不絕於耳,十分悽厲!
在深淵峭壁上有一個突出的平台,橫在深淵之上。順着這個平台望去,則是一個鐵牢。狐婆將白秦桑輕輕放在了平台上,周圍的陣法忽然亮了起來,冥漿冥氣沖天而去,被橫着的平台削成了兩段,平台的側壁則被冥漿繼續沖刷着,梵語圖騰慢慢被點亮。
站在平台之上,咫尺之間,冥火翻滾。
蕭然被押進了平台的深處,那裏正是祭台玄牢。在這裏,任何修真人士都難以抵抗得了冥力威壓,施展不出任何的武修為。那些閃閃發亮的圖騰和梵語,如同無形的鎖鏈束縛着周圍的一切,除了靈狐中人,都將受到陣法壓制,不得掙脫。
這祭台玄牢原本是用來關押違法族規的狐狸,臨時將蕭然關了進去。而白秦桑和狐婆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白秦桑靜靜躺在陣法中心,虛弱蒼白,她容顏安靜而動人,長發灑滿一地,就像沉睡的仙子。
狐婆使用法術,將自身的力量引導進白秦桑的體內,修復她殘損的本命金丹。金色的光芒在他身上流轉,依稀是她眉頭皺了下,流下了兩滴眼淚,呢喃着跟狐婆說不要殺蕭然。
狐婆緊緊抓着她的手,搖頭嘆息道:「你對他動了真情!」
蕭然見白秦桑的模樣,焦急心疼,卻無能為力,急切問狐婆道:「她會不會有事?」
狐婆忽然站了起來,怒目圓睜,朝蕭然走來,斥責道:「會不會有事?她為壓制你身上的毒,耗損了幾乎半個本命金丹,動輒就是修為盡失,魂飛魄散的代價!她又為了你擋下了冥火,她險些.險些.」
蕭然只是望着白秦桑的側臉,說不出一句話,哽咽着,心裏愧疚不已,小狐狸你真的太傻了!太傻了!你三番兩次不顧生死來救我!只怪我沒有修為,沒有本事。不然,雲瑤和子欽就不會死!你也不會變成這樣!此情此意,我蕭然記在心裏,如果可以我願意一命換你一命!我不敢奢求什麼,只希望你能活下去,即便,即便真的用我一條命,也甘願!
狐婆手掌凝出精光,喝道:「我殺了你!」
蕭然閉上了眼睛,沒有任何抵抗的意思!冷冷道:「如果不是我,就不會這樣,如果我的一條命可以彌補,那就拿去吧!」
「不!狐婆不要!」白秦桑撐着虛弱的身子。
「你母親白嫣這樣,你也這樣!」狐婆眼中濕潤了起來。
狐婆站了起來,慘笑着,像是在嘲笑自己,有很多不甘,失望、無助的情緒夾雜其中。
「白嫣啊白嫣!你為了那個負心人,被穿了九九八十一根攝魂釘,還被達摩棒打成了原形,在九剎浮屠塔日日夜夜受盡寒冰烈火的煎熬!你有想過狐婆嗎?想過靈狐一族的大大小小嗎?」
狐婆仰天哀嚎一聲,宣洩內心難以平復的情緒。白秦桑像極了她的母親白嫣,狐婆慢慢說起白嫣的事,將這段陳年往事說與白秦桑聽,只希望白秦桑她能明白狐婆的良苦用心。
那是一個夜晚,她們站在高高的山崗,望着天邊的明月。
白嫣一襲長裙,像極了白秦桑的模樣,她悠悠念着:「我動了真情!」
一切好似雲淡風輕。
狐婆嘆息道:「我知道,誰都攔不住你!」
白嫣驚訝地望着狐婆,問道:「你不攔我?」
狐婆沉默了。
白嫣深吸一口氣,說道:「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了!十五年前,我
第九章 往事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