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肅驚異地看着黎盛夏。
「池肅,你讓她進去吧。」歐陽開口說道,「說不定,她能夠喚醒阿琛。」
池肅詫異地看了歐陽一眼,最終畢恭畢敬地退到了一邊。
黎盛夏終於闖了進去。
此時此刻,墨念琛的臉色比白紙還白……
和這房間裏所有白色的物品一樣,那麼蒼白……毫無血色。
她顫抖着雙腿,不住地靠近他,卻好像覺得自己的身體有千斤重量一般,怎麼也走不到他的身邊。
她的身體踉踉蹌蹌地走着,雙手震驚地捂住自己的雙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點聲音,可是她仍舊感覺到了自己的嗚咽。
不……
這不會是真的。
他怎麼可能會永遠醒不過來。
這不是真的!
一定不是真的!
「墨念琛……我知道你討厭我,你不是不想我來看你嗎?你看,我來了,還囂張地在你面前晃來晃去,你覺得不爽的話就起來趕我走啊!」
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蠢辦法?附在門外面偷聽的歐陽簡直被雷翻了:哪裏有人這樣喚醒『植物人』的?
與此同時,黎盛夏一步步朝着墨念琛走去,明明只有十幾米的距離,她卻覺得好像走完了自己的半生,最終她來到了她的床邊,半跪下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你看,我還抓住你的手了。剛才你那麼用力推開我,不讓我碰你,你記得嗎?可我現在還是抓住你了,不僅要抓住你,而且還要緊緊抓住不放,覺得很討厭吧?像我這樣令你討厭的女人,居然要這樣一直不停你的命令緊緊抓住你不放。如果你覺得生氣,覺得厭惡的話,就醒過來阻止我啊!」
她的聲音帶着莫名的顫抖,這種顫抖中摻雜着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在害怕,她在害怕失去他,在害怕永遠的失去他。她明明說好要討厭他,明明也知道他是如此的厭惡她,可她仍舊在害怕真的失去他。
她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想要擺脫他,原來她從心底寧願就這樣跟他糾纏到底,不死不休。一旦他再也無法醒來,她就能夠永遠屬於她的自由,可為什麼,她卻害怕,他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是不是還不夠噁心?是不是還不足以讓你醒來?那這樣呢……」
黎盛夏說着,突然俯下身,吻住他冰冷的唇……
冰冷……
柔軟……
她顫抖着吻住他的唇……
她要喚醒他,即使是用他最噁心的方式,也一定不能讓他就這樣長眠於此!
可是,不管她多麼努力,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沒有反應,哪怕一點點也沒有……
她的淚水從眼眶崩落,她的心情簡直糟糕到了極點,糟糕到她根本不敢冷靜下來去理清到底有多糟糕。
她聽見自己痛苦而無助地懇求,「墨念琛,你倒是醒醒啊……」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唇,想要阻止自己流眼淚。可淚水還是不斷地從眼眶滑落。
滴答。
滴答。
一滴滴掉落在他冰冷的,失去知覺的俊美的臉龐……
恐懼,痛苦,不知所措……她理不清自己究竟在體驗着那一種情緒。
她拼命地擦拭着自己的淚水,就在她想要重新站起身的時候,突然,一隻手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攬了過來——
幾乎不等她反應過來,一隻大手便毫不客氣地按住她的腦袋。她詫異地愣住,腦袋已經被不偏不倚地按了下去,吻到了一張柔軟的唇。
「嗚嗚……嗚嗚……」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瞳,發現此刻按住她的腦袋,禁錮她的雙手,吻住她的人正是墨念琛!
墨念琛,你醒了。你醒了?
她心中如此雀躍,如同翱翔雲端,而他正在放肆地吻着她,仿佛在宣洩心中的不滿……
她的腦海里卻反覆迴蕩着同一個聲音……
天哪!
他醒過來!
天哪,快告訴她這不是做夢。
他居然醒過來了!
歐陽不是說他可能永遠不會醒過來嗎?
他她激動的心情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