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馨臉上一時間笑意全無,她盯着曹昂許久後才到:「兇手?昂世子這話可錯了。真正的兇手不談那于吉和平邑公主,我看你也算其一吧!」
「你胡說!」曹昂吼着就要撲向絕馨,好在被家僕們都攔下。
「胡說?」絕馨哼了一聲:「何必裝傻呢。昂世子早早就撿到那枚銅錢了吧。說不定你那個弟弟一直都盼着你帶人去救他呢。可你呢?不也因為小小的私心一直隱瞞不說?你若在趕到別院的時候就說出此時,曹瑾怎麼會病發身亡來不及救治?!」
絕馨幾人至今為止都只以為曹瑾、由心被拐後,突然發病,來不及醫治而亡。至於這病從何而來,事已至此,沒人追問,也沒人想去追問了。
被絕馨這麼一說,曹昂一張小臉立刻變得煞白。
是啊……
絕馨說得沒錯。
是他害死了曹瑾。是他……一切都是他的錯。
曹昂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哇——」一聲痛哭起來。
娘親。娘親。對不起。曹昂對不起你。
※
公元190年初,大寒。
董卓挾天子以令諸侯,民不聊生,以袁紹為首,憑藉四世三公的的背景被推舉為大盟主。此後,在山東起兵圍剿董卓。董卓見關東盟軍聲勢浩大,於是準備挾持獻帝,驅趕洛陽百姓遷都長安。
四面楚歌的洛陽,董卓卻依舊歌舞昇平,到處都是鶯歌燕舞之聲。
不念抱着由心靜站在寬闊的皇宮平台上,抬手去接那一朵朵雪花。原來她穿越來此,已經那麼多年啊。久遠到她幾乎都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後隱約有人踩着雪聲走近,然後體貼入微的給不念披上一件狐裘外衣。
不念回神轉過頭,這才看到賈詡。
「不念。」
這幾月,不念終是漸漸走出傷痛。而因為賈詡和劉協的庇護,也暫且躲過了董卓的窺視。
「天這樣冷,你別凍壞了自己也別凍壞了由心。」
「多謝啊。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
賈詡溫和的一笑。如今的他,早沒了當初在頓丘時初見的癲狂與放蕩。隨着年歲漸漲,倒有些安靜起來。亦或者他的本性就是如此。
「有時候我在想,我那樣自負是不是錯了?憑藉自己的天賦找到了強大的董卓,幫他擁有了如今的一切。可百姓的生活……卻並未。」賈詡忍不住喃喃,突然,他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多,失笑道:「我不該和你說這些政事的。」
不念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不知不覺中,風雪倒是小了起來。
賈詡有些猶豫的看了眼不念,道:「袁紹的盟軍越發強大,董卓準備遷移到長安了。不念,你……要一起離開嗎?」
聽賈詡這麼一問,不念竟有些晃神。
暫住在皇宮後,她一直假裝不去思考和曹操的今後。可時至今日,她竟有些茫然起來。董卓很快就會被誅殺,她一介女流,如何保護自己保護由心?
「我真真覺得這天下沒什麼意思起來。」賈詡苦笑道:「董卓的星辰日漸黯淡,我救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