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這一路你也辛苦了。」曹操例行公事般的說了句官方的話後,揮手道:「退下吧。」
「丞相大人……曹丕這次……非但遇到大雨,更是遇到了于吉的埋伏所以才來晚了……」
于吉?!
聽到這個名字,曹操的眼中頓時有了別樣的光芒。
于吉,你還活着。很好,真是極好。
「所以呢,曹丕你這飯桶是認為爹爹非但不該處罰你,還得獎賞你咯?」由心傲慢的看向曹丕,話中的尖銳卻清晰可判斷出來:「那傳說中溫柔體貼又聰慧絕頂的卞夫人就是這樣教你的?推卸責任,自攬成績,然後看到我這種長姐,都用不着行禮的哦?」
曹丕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要他對這說是十七八歲,實則心智、身形,都才七八歲的小女孩行禮!?這簡直是……再說,這由心侮辱他不要緊,還次次故意在他面前數落自己娘親的不是……實在是……
似乎察覺到了曹丕臉上的異樣,曹操開口叫了聲:「曹丕。」
此時曹操的聲音既無半點情感,又不容執意其威嚴。曹丕咬着牙,低下頭行禮道:「見過長姐。」
縱然如此,由心卻還是不滿足,滿是譏笑道:「不敢當!免得那卞夫人啊,又假惺惺的來我面前哭訴,搞得好像她兒子被我折磨死了一樣。哈哈,我真是罪該萬死。」
「好了。由心,你退下吧。」不同於和曹丕對話時的模樣,曹操看似在呵斥由心,實則語氣卻柔軟得不成樣,根本沒有旁人面前的冷漠模樣。
由心氣鼓鼓的嘟起嘴:「你就在乎你家丕兒!」
「哪有……是由心你……」
「我不管啊!」不等曹操把話說完,由心就哼了一聲,扭頭道:「我要去見甄宓。當年不是她救我,我早就死了。你們可就歡喜了吧!」
曹操哭笑不得的看着由心耍着脾氣跑到他身側,伸手就胡亂去討他衣袖中的令牌。尋了半天,卻都沒尋到個什麼。眼看由心有要有意見了,曹操趕忙從衣袖中拿出令牌遞給由心:「路上小心點,別摔着。」
由心哪裏還搭理曹操,一拿到令牌,就歡喜的轉身跑開。見到那始終行着跪拜禮的曹丕,還忍不住對他做了個大大的鬼臉:「飯桶!」
看着由心跑開的身影,曹操嘆了口氣後,才收起眼中的柔情,冷冷的對着曹丕道:「退下吧。」
曹丕猶豫的抬頭,卻不敢去注視曹操的雙眼,只敢看到他那胸襟處。
這是他的父親。
別人口中那個權傾朝野的曹丞相。
可是……他卻沒辦法像由心那樣得到寵愛,或是丁點的關係。遇到偷襲,曹操甚至沒多問一句可有受傷。
曹丕眼角不自覺的瞟向自己那尚未好全的手臂上,也許……這手臂斷了,都不會換取眼前這人的一句關懷吧。
只是因為……他們的娘親不同嗎?所以他自幼就無法得到父愛?
「曹丕……告辭。」曹丕垂下眼,滿眼的落寞。他站起身一步步倒退,滿眼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