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不要拿曹府的一金一銀。甚至,還要把這些日子所用的,都還給曹府。」絕馨唯唯諾諾的抬起頭,看了眼曹操道。
呵呵,的確是不念的性子呢。
曹操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理會絕馨,甩袖轉身離去。
※
湖心亭上,不念帶着面紗,拿着白色的小花雙眼無神的數着花瓣。
「夫人!」
不念被嫣然突兀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趕忙回過神,一臉責備的看着嫣然:「幹嘛幹嘛。嚇死我你就開心啦!」
「哼——」嫣然學着不念拖了一個長長的鼻音:「夫人你就別糟蹋這開得好好的水仙花了!」
說着,嫣然將一件披風搭在不念背上又道:「眼看這天氣一日日轉冷,夫人你愛惜下自己身子呀。就算不愛惜自己身子,也別摧殘這花好不好。」
不念翻了個白眼,「明明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嫣然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彎下腰來對着花瓣數起來:「一、二、三……二十六……嘖嘖嘖,夫人,這分明是公子冷落你的日子嘛!」
不念的臉一陣黑一陣紅,抬手掃落花瓣道:「去去去,什麼公子冷落我,分明是我冷落你家公子!」
自不念和曹操爭執搶絲綢事件後,曹操就再沒拿他熱臉貼過不念冷屁股,非但不再噓寒問暖,平日看到不念,就像是隱形人一般。
「再說,我……我才不在乎你家公子冷不冷落我呢!」不念硬着嘴道。
說罷,不念站起身,獨自往自己屋子走去。
狹長的走廊,不念略有落寞的靜靜走過。因為她後面的幾分珠花設計的都十分精細,所以訂製後都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出成品的。這就造成了她如今金珠不多不少的尷尬局面。
正走着,迎面而來了一男一女。
女子上身着華貴的紫綾衣裙,裏面襯着寶石藍的襦衫,斜簪着一朵風乾不敗的薔薇花,端麗眉目間莊重而高雅。而男子一襲紅袍黑腰帶,髮絲懶懶束起,一相比較,就顯得隨意很多。
這一男一女,正是曹操和絕馨。此時兩人似乎在說着什麼,只見絕馨抬起眉靜靜一笑,笑容並不顯得那麼嬌媚,像倒泉水流過白石,有種倏然而逝的明快輕盈。
一時間,連不念都恍了神。
好一對金童玉女……
眼看就要與兩人碰面,不念剛張了張口,卻見曹操收攏笑意,面無表情的與不念擦肩而過。絕馨則對着不念輕微頷首點了點頭,算是行了禮。
不念回過頭看着兩人並肩走遠,不知為何,她只覺得自己心頭空落落的。
「什麼啊!夫人,我早就說過這個絕馨不是好人了吧!」嫣然委屈的抱怨道,「肯定是她勾引了公子!害的公子一連大半月都沒來看望夫人。」
不念裝作釋然的模樣抓住嫣然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好啦。我沒事。」
「沒事?!夫人你眼睛都紅了還說沒事!」
「哎呀,那是我覺得曹阿瞞和絕馨姑娘在一起,實在太般配了!我眼紅的嘛!」不念違心的說道,「眼紅!眼紅我何時也能找到這樣配得上我的男子!」
嫣然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小聲抱怨着什麼。這一次,不念再沒理她,轉過身就管自己離去。她很怕再與嫣然說什麼,眼淚就不爭氣的落下來了。
所以,曹操,對你而言,我就是這樣的存在吧。
很好玩,很有意思。然後想接觸,想了解,想得到。
等你的興致過了之後,我就像沒有存在意義的玩具,可以隨手丟掉。
離開……
我要離開……
不念咬咬牙,她不知道為什麼,眼眶那麼酸,心口那麼酸。她全身上下都有怨氣,都有委屈,可是她不知道怎麼去發泄。
※
眼看日子越來越冷。
不念的『失寵』卻似乎並未影響到她在曹府的地位。冬日的衣物被褥都依舊是上等的料子往裏送。
嫣然一邊整理着管家送來的被褥,一邊對着倚窗發呆的不念打趣道:「夫人,你看公子還是很在意你的,東西都沒少。」
不念回過神,對嫣然道:「嫣然,給我弄點吃的好不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