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隨即把那個老闆叫過來,讓他幫我重新換一碗!
本來這應該只是一個極小的動作,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這種行為,簡直就是一種浪費。
任何時候對於這種浪費,大家都是挺在意的。何況因為這個文明社會,還剛剛建立沒有多久。都還有人沒有脫離溫飽,何況是苗疆這種地方?
其實我也不是刻意的挑嘴,只是因為我自幼確實很難接受,香菜這股濃濃的香味,所以有着本能的抗拒。而張燕也沒有想那麼多,加上她的身體恢復了一些,可能也是心情大好,便依着了我的性子。
「這伢子有些挑嘴?」那老闆雖然只有三四十歲年紀,但是胖乎乎的看起來不討人厭!不過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卻完全就像大多數鄉里人一樣,對少年挑三揀四的習慣,有些看不順眼。
我嘴巴動了動,卻強忍着沒有說話。因為我雖然穿着當地人的衣服,但是這話音一出來,肯定便是要露陷的。所以看到這肥老闆有些厭惡的表情,我心裏充滿了無奈。很想讓張燕說不要換了,可是最終卻沒有說出話來。
看着他看着張燕的眼神,似乎對這個雖然面容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卻依舊帶着幾分漂亮少婦有所好感:「這是,你,,,,,,!」他拿着一把大鐵勺,一邊熟練的給別人下着早餐。
「哦,這是我家小弟弟,自幼得了一種毛病,這有些葉兒菜是不能吃的!」張燕看了我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溫柔的眼神無疑在安慰我。因為看到旁邊的板凳上還有人,何況我們挨着坐的這張桌子上,也還有別人在吃着。
我無奈的垂下頭,不管張燕怎麼給我遮掩,這個時候我倒是只好裝聾作啞的不說話了。
「這伢子的毛病倒是有些怪,不過一家子十來個兄弟姐妹,什麼樣的人都有,這倒也是正常的了!」這個肥老闆一邊回應着,一邊在爐灶邊繼續下着粉,也不知道是不是給我的。
不過這個時候不早不晚的光景,加上這天可能不是集市,這街里的人也不太多。即使來這裏吃的人,想必也是到街里有事的,或者是這周圍條件稍微好一些的鄰居了。
「妹子啊!這粉下了,現在也沒有旁人來買,你弟弟也不吃了,再下一碗就浪費了!」這會兒他雖然一邊繼續下着粉,不過看到我面前那晚米粉,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倒不是怕我浪費,而是看着再給我下一碗,他倒是擔心張燕不一定會買單了。
張燕顯然看出這肥老闆的心思,她平時雖然也不用總逛街,但是她畢竟也算是出生和長大在苗疆,性子自然不會閃閃躲躲的:「沒有關係,是我忘了說了,我弟弟這份吃不了就不管了,你幫忙給他另外再下一份就好了!」
「好嘞,馬上這就好了!野豬肉茄子乾粉一碗,不加香菜!」肥老闆有些開心的應諾着,其實他這邊早就已經下了粉。但是做生意的人就是這樣,事事都是要算計着自己成本的。
「姐姐,我好餓!」一個有些悅耳的聲音,忽然弱弱的在邊上傳來。
看着肥老闆重新端上來的米粉,沒有了香菜之後,倒是加了幾片青菜在裏面。原味的香味真讓人有了幾分食慾,我正準備拿起筷子動手的,但是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我心裏忽然有些奇怪,因為這種苗語我隱隱能夠聽懂一兩句,但是完全懂還是不能夠。不過即使是這樣,聽到這聲音之後,還是讓我心裏有一顫的感覺。
因為這個聲音說的畏畏縮縮的,好像帶着幾分遲疑,不過卻還帶着一些吞口水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我倒是可以肯定,這不是一個孩子的聲音,應該是一個大人出來的。我很想馬上轉過頭看看,不過想到張燕開始囑咐我的,不要隨便張口說話,因為我的口音只能裝聾作啞,還是強忍住了自己的念頭。
「五妹,這東西一樣都還沒有賣出去,哪有錢給你買東西吃,咱們先在轉轉,看看賣出一些,咱們再過來吃好不好?」這也是一個溫柔的聲音,她說話的時候也帶着幾分遲疑,甚至剛剛說完的時候,身邊居然還有嬰兒哭的聲音。
看到張燕看過去,我心裏稍微鬆了口氣,也偏頭朝路邊看去。
那是兩個穿着花色苗裝的女子,頭頂的銀飾很少,但是皮膚卻白嫩的令人驚訝。她們都光着腳站在那裏,卻讓人看來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