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徐曉明別過,目送對方開車離去,林夕這才轉身進樓。
路過收發室的時候,大樓保安叫住林夕,從小窗口裏遞出一封電報。
林夕一開始還納悶這都是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給自己拍電報,轉念一想突然記起此刻還身在大陸的父親林樹,貌似這封電報最有可能就是他發來的。
心裏這樣想着,電梯門打開了。
走進電梯的同時,林夕隨手就拆開了電報。
電報上總共就十二字:「見信安好,一切順利,不日將歸」,言簡意賅是言簡意賅了,可也太簡單了一些。
這又不是電報才剛剛發明那會兒要以字收費,再說林樹在大陸發個電報回來,大陸那邊再怎麼也不至於問他收錢吧?
林夕搖着頭從電梯裏走出來,進門時將電報隨手扔到一邊,心裏卻忍不住在想,也不知林樹到底有沒有拆看那兩個信封。
在林樹給林夕拍來電報的第二天,國家副主席鄧公就在人民大會堂福.建廳單獨接待了他和金鏞。
鄧是金鏞此次大陸之行最想見到的大陸領導人,因為他一直都覺得鄧這樣剛強不屈的性感,像極了他小說中的英雄人物,而鄧一生起起落落,每次被打倒都能站起來,這一點更讓金鏞欽佩不已。
得到消息的頭天晚上,金鏞就來到林樹房間,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他關於鄧的看法,卻沒有注意到林樹當時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
這天晚上要不是住在隔壁的夏夢過來提醒休息,金鏞估計會一直在林樹房間裏待到深夜。
回去之後金鏞激動得幾近失眠,而林樹也沒怎麼睡好,滿腦子裏想的都是林夕在信封里提到的那個建議。
第二天和鄧見面的時候,因為路上耽擱了幾分鐘,到的時候鄧已經在門口迎接兩人。
兩人隨鄧走進大廳時,鄧先是讚嘆了金鏞的武俠小說:「好的很,我也很愛看,每天都看這麼幾頁!」
金鏞很謙虛的回答說:「那沒什麼價值,當作消遣娛樂就好。」
鄧笑笑沒說話,跟着又和林樹聊了起來。
「很抱歉,林先生的作品我只是聽過,具體並沒有拿來看,不過你兒子的作品我卻是看過的,這其中的緣由說出來你可能都不相信,因為這是我的女兒向我推薦的,她說我應該多了解當下香港大眾的喜好,這樣才能更好的了解他們會有什麼樣的訴求。」
林樹笑着搖搖頭說:「小兒年少時不肯用心讀書,故而寫出來的東西比不上查先生那樣蘊含家國情懷人生道理,除構思奇巧之外,餘下皆不足取,倒讓鄧公見笑了。」
鄧擺擺手,並不認可林樹的觀點。
「故事是寫得極好的,只是沒有什麼具體的年代背景,讀起來不如查先生那般厚重,不過少年人能做到這一步,卻也是不俗了。」
林樹見鄧談興正濃,便將這個話題延展了一下。
「其實我也問過他為什麼總是喜歡虛化真實的歷史背景,他回答說現在的都人只是活在當下,誰還管以前發生了什麼?聽了之後我就很感慨,像我和查先生這輩人,基本都是生於大陸,隨後才去了香港,所以對於這邊總是有一種割捨不掉的故鄉情懷,而到了他們那一代,基本上都是生於香港長於香港,他們的想法和我們的想法也會有很大的不一樣,我們這代人都在慢慢老去,而未來終究是他們這代人的舞台。」
林樹這話,第一次讓鄧臉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進了大廳,主客落座,可能是因為之前的那番話深受觸動,鄧特意給林樹安排了一個靠近自己的位置,並且解釋說:「我右耳有點聾,請坐到我左邊。」
金鏞和林樹身上都穿着西裝,打着領帶,而鄧只穿着短袖的夏威夷衫,見兩人額頭都已經開始冒汗,就說:「今年首都天氣很熱,你們都除了外衣吧。我是粗人,就穿着這樣的衣服見客,咱們不用拘禮。」
金鏞和林樹這才將外衣都脫下,談話一開始,鄧先和金鏞聊起了明報:「對查先生,是知名已久了。《明報》時常有獨特的見解,不過其中有一部分,是我們所不能同意的。」
金鏞點頭稱是,承認自己的觀點確實和大陸這邊有些分歧。
第116章 歷史性的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