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拍水看着一臉黯然的狄舒夜,微微一笑道:「這沒什麼,你先不用急,不就是涵養力嘛,交給我,你還是將魔二胡如何拉奏學會吧!」
狄舒夜微微一愣,隨即點點頭並沒有多問,心道:「魔二胡最強的能力乃是表現深沉、悲悽,年前老師曾講授過一首適合古箏的曲子,當時老師說琴宗的樂器並不能完全演繹那首曲子的箇中味道,皆因為那首曲子太過悲涼蕭瑟,我何不試試呢?對了,還有義父常常吟唱的那首。」
想到此處,狄舒夜盤膝坐在地上,將魔二胡托在腿上,右手竹弓輕顫,各個音階嘗試了一遍,又試着貫穿起來。
他音樂方面的知識這幾年在琴宗學堂中學到了很多,只是嘗試了片刻,便掌握了其中訣竅。
雖然耳中聽着魔二胡的聲音依舊極不舒服,但他相信自己有一天一定能夠得到涵養力的修煉方法。畢竟,修煉涵養力在斷龍大陸上並不是藏着掖着的事,相反,凡是稍微有點勢力或者實力的人都可以得到修煉涵養力的方法。有了涵養力,那便是另一番景象了!
清了清嗓子,狄舒夜左手按上琴弦,右手緩緩拉動竹弓,那一首《山坡羊》伴着低沉而淒婉的調子,緩緩飛揚開來。
「朝三暮四,昨非今是,痴兒不解榮枯事。攢家私,寵花枝,黃金壯起荒淫志。千百錠買張招狀紙。身,已至此;心,猶未死。」
簡單的曲調,朗朗上口的詞句,經過魔二胡那獨特的音質渲染,整個山谷中似乎都瀰漫了一股濃濃的哀傷氣息。一曲終了,狄舒夜停了下來,忽然間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這首曲子中的怨憤,那種淡淡的遺恨!
世間萬事不可捉摸,有些人拼命積攢家私,結果橫禍上身;有些人沉溺於酒色,走上了荒淫之路。禍福相依,悲樂相生。
良久,天拍水忽然驚呼道:「你這曲子不錯啊,誰作的?」
狄舒夜苦笑一聲,嘆了口氣,再次拉動竹弓,依舊是《山坡羊》:「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同樣的曲調,但是情境卻全然不同,狄舒夜拉奏完第一曲,便已沉浸其中,這第二曲,卻是義父時常吟唱的曲兒。狄舒夜雖然常聽義父唱起,但一來他年紀尚幼,二來人生經歷太少,並不能真切的體會到這首曲子的意境所在。
此時魔二胡拉動,經過悲澀悽苦的聲音渲染,狄舒夜卻瞬間感受到義父常常吟唱的這首曲子中的意境,那是沉重!
其蘊深邃,感情悲憤沉鬱,雄渾蒼茫的景色、真摯深沉的情感,以及最後那種無奈的悲嘆,一字一句敲打着狄舒夜的心。一遍遍低低的奏響這曲山坡羊,狄舒夜拉動弓子也越發熟練,他忽然想到:「義父為何會時常唱這首曲子?這首曲子表面上似乎是在感慨時代的變遷與歷史的興亡,但是斷龍大陸自打涵養力出現之後,帝國之間的戰爭早已停歇數百年之久了,那是為何?」
腦中胡思亂想,琴音便也變得凌亂起來,忽然,不遠處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你為什麼要走神?」
狄舒夜大吃一驚,因為這個聲音明顯不是水爺爺的聲音,霍地轉過身來,只見夜幕中天拍水身邊靜靜站着一人,那人身子不高,聽聲音是個女子,似乎年齡並不大,但是整個人卻籠罩在一片黑色中。黑色的斗篷,黑色的長裙,單薄的身子站在那裏,就像是來自黑夜的使者。
「咦,難道水爺爺和這個女子認識?」狄舒夜心中問道。
不遠處天拍水搖了搖頭,「不認識,她是看不見我的,魔二胡以鮮血為媒,認你為主,我才能走出魔二胡的虛壺空間,而且也只有你一人能夠看得到我,別人是看不到的!」
「我為什麼不能走神?」狄舒夜冷冷注視着來人,反問道,得知來人並非熟人,他的態度登時一冷,經下午生死走了一遭,狄舒夜對外人的態度也變化了許多。
「好啦,小夜,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這女孩子心中對你沒有敵意,不用擔心!」天拍水的身影伴隨着懶散的聲音一同消失,狄舒夜仔細觀察着對面黑衣女子的動作,很顯然,天拍水的一切她根本看不到,也感受不到。
「你能再演奏一遍嗎?」聲音清脆而冰冷。
狄舒夜忽然像是回
第四章三環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