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蝶,你終於回來了。」
迷糊之中,莜辰耳朵傳來一把陌生的聲音,彷佛有人在喊她。
「…蝶,你醒醒吧,我是影。」
「映蝶,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迷迷濛蒙昏厥間,莜曾經努力的睜開眼,但最多只能張眼成一絲線。在半蓋上的眼眶裏,她隱約看到一個披着蓬鬆長發的人,正在以一種集喜悅與擔憂的表情看着她。
「是誰?你是誰?抱歉,我不是映蝶,你找錯人了。」
莜辰打從心底想要把話說出口,耐何連聲線也在昏睡狀態,沒能發聲。
「這張床,真柔軟呢。相對在深山木屋家的木床,還是曲府的竹床,都不能與之相比。…」她本想開口說話,卻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只能攤臥在柔軟的床上。想着想着,她的思緒回到幼年時……
***
莜辰雖然出身於在大富戶曲府,而睡的只是竹床,是因為她母親念夫人的要求。說甚麽不能讓這孩子生長於富貴之中,不然長大後便不懂過些平凡的日子。也許是花姬早已察覺到這女兒,不能活於日夜都處於明爭暗鬥的曲府中,早晚會離家在別處成長。
果然,如花姬所言,莜在她死後跟隨師傅范禮四處漂泊,能睡的大多是平大的石頭上,好一點是草地或是農舍家的稻草,最好的師傅的膝蓋大腿,不過,范禮在莜七歲時已經明確拒絕讓她再睡他的大腿。
想起以前跟師傅四處流浪,行醫的事,她心中對這個陌生環境的恐懼漸漸減退,再度繼續沉沉睡去。
***
「呵,好甜美的一覺呢。」
睡了一整晚,到翌日的黃昏時份,莜辰才緩緩起床。
「咦,這裏是甚麽地方?我睡的床,是睡夢中夢到感覺到的床?我還在造夢嗎?這裏是客棧吧?在我印象中的,我們留宿的客棧可不像這兒般典雅整齊。
我到底在哪兒吶!!」
「泫澈!黑羽!」
沒有人回應。
華麗的房間就只有她一人。她看看四周,對,是大戶人家的房子呢。
「我為甚麽會在這兒?」腦中閃出一個最根本的問題。
「我好像是在紅楓林,然後看見螢火蟲,之後就…暈倒了?!」
莜下床,想離開房間,卻開不了門。
「有沒有人啊?我要出去!」她不斷拍那扇緊鎖的門,門外一點反應也沒有。
「難道被人從外面鎖上?我被困在這間房?開甚麽玩笑?!快開門啊!」
手開不到,她用腳踢。其實也沒甚麽大不了,反正沒有人看見,何況她實在有點怒,怎會平白無故被人困着?
她又不是幹了甚麽壞事。也許從未做過壞事是謊話,但做過的壞事也不至於被人囚禁吧。甚麽千金小姐、淑女的言行舉止全都被她拋諸腦後。
打了、踢了門好一陣子,門也是原封不動,她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放棄以正確方法離開。
她轉眼看看房間還有甚麽可以幫助她離開。
她左翻右弄,到處找尋房間的空隙,卻沒有收穫。然而,在房的某一角落,她發現了隙縫中藏着一支普通的手制竹笛。她猛力地把竹笛從洞隙中取出,細心的想要研究它。從表面看,這確是一支平凡的笛子,但當她把笛子翻向另一邊,在笛孔的另一面,看到一個小字刻着「禮」。她認得師傅也有一支相同的竹笛,不過那支笛只刻了個」艹」字。她從未想過這支笛所刻的」艹」是甚麽意思。
「這支笛跟師傅所造的完全一樣,難道師傅來到這兒?他待在這兒休養嗎?是師傅的話就不用怕了。」
她手緊握着竹笛,來到小桌旁坐下,再看看桌上放的東西。
桌子上除了放着一把楊木梳,另外有一面邊緣雕刻着數隻不同形態飛舞物體的鏡子。那種物體就是沖入她口中的東西。莜從鏡中看見自己一頭髮絲蓬鬆混亂的樣子,隨即執起那把精緻的楊木梳,梳着天生柔順的髮絲。
她看着鏡中人,不期然想起昏睡間男子所提及的映蝶。
「映蝶是誰?難道是個跟我長得很似嗎?夢中那男子不斷地嚷着、喊着映蝶回來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別理了,反正師傅待會回來,我
第十五章映蝶與蝶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