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青黛,已成近鄰,站在淡淡的玄黃煙雲之中,看着腳下翠綠盎然,透過斑駁的縫隙,可見青苔泥土,或有群鳥齊飛,翱翔嬉戲,一見天上二人,頓時慌忙散開,動如閃電,轉眼鑽進林間消失不見。
此時天上多有雲彩,但蔚藍之色仍是大塊大塊,極是美麗!
閉上眼睛,又感微風拂面,淡淡的清香,令人頓感舒適。
秦少靈以前或多或少也曾借着同門的法寶之便而翱翔天際,那種感覺,一次比一次新鮮,但無一例外,總令他感到心曠神怡,忍不住要連連長嘯。
也只有身處於高天之上,才會有天大地大的感覺,空靈神妙,莊嚴威武!
當秦少靈再次領略到飛天的豪邁之感時,卻是忽然向下,耳邊傳來了上官清雅的聲音:「秦道友,再飛過一座山頭便到了,那裏有一處頗大的沼澤,七靈草就生長在其中。」
秦少靈點了點頭,也不多話。
上官清雅雖在前頭駕馭着法寶,但她的眼角跟神識卻一直專注在身後的秦少靈身上,心中則不斷思量着:「待會兒試探一番,看看他品性是否真是昨夜那般純潔善良。」
但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她怕若對方真是那種好人,那自己這般有意試探,着實是良心不安呀!
轉念又想:「這火狸乃關我築基大事,無論如何,試探一番總不為錯!」
但見二人越飛越低,轉眼帖着山林上方而行,一時所過之處群鳥皆飛,山獸慌逃。
如上官清雅所言,在翻過前方的一座山後,可見樹林全無,地上樹木多有枯萎朽爛之象,天地間瀰漫着一陣稀薄的白氣,其中暗含某種噁心的氣味,讓人聞之欲嘔。
秦少靈皺了皺眉,這股腐爛之氣頗為濃重,看着腳下大地已然不復原先黃土之景,反而是黑灰之色的泥漿,越漸深入,其上更是積蓄出了一灘污水,腥臭氣泡,數不勝數。
又見泥潭上偶爾露出的殘缺獸肢,蒼白無血黑泥覆蓋,極是噁心!
「真是想不到,這草木翠綠一片,裊裊生機一派祥和盎然之景,竟還有生機全無的死地,當真是匪夷所思!」秦少靈心中驚訝道。
向遠處望去,但見這死水延綿至少將近四十里,其中坑坑窪窪,惡水極多,而山中獸類的骨骸也是頗多,不禁讓他疑惑:「這沼澤當真厲害,竟吞噬了這麼多的生命!」
如今來到沼澤上空,那股惡臭也愈發濃烈,秦少靈急忙穩住心神,驅散惡臭,幸虧身上穿有白鶴升天袍,倒也可驅散沼澤瘴氣,他只需揮去腦中不適的感覺便好,無需催動如今極為珍貴的法力來護體。
上官清雅也不願用法力來驅散這些瘴氣,從懷中取出了兩塊白帕,先取一張蒙住口鼻,將另一張遞給了身後的秦少靈,說道:「此帕乃專門煉製,可避些瘴氣,秦道友不妨用來遮住口鼻。」
秦少靈倒也無需這白帕,但見對方好意,他也沒有拒絕,取了過來蒙好口鼻。但聞一股清香從鼻孔而入,頓時渾身一震腦中清醒了不少,心中驚訝道:「呀!還真是個寶物!」不禁感謝對方,口中謝道:「多謝上官姑娘!」
上官清雅只是淡淡一笑就轉頭過去了。
秦少靈一時覺得上官清雅蒙上這白帕之後,遮住臉頰,卻是增加了幾分神秘之感,反而更像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般,傲世孤立!不知覺便多看了兩眼。
上官清雅神識所見,心中嗔道:「登徒浪子!」
卻說二人駕着黃雲在沼澤上空盤旋,雖然沼澤方圓四十多里,但要找一株草藥卻有些大海撈針。
只聽秦少靈問道:「上官姑娘,這七靈草長什麼樣子?」
上官清雅注視着下方,回答道:「顧名思義,七靈草與尋常草類的顏色並無不同,皆是綠色,只是此草約摸三寸來長,頭頂一株葉瓣,而莖杆處分有六片小瓣,成圓形之勢。」
「哦!原來如此!」秦少靈點頭道,也不去打擾對方了。
而秦少靈不知道的是,上官清雅此時雖然看似雙眼在觀察個不停,但眼神並非在沼澤上。她心中暗暗想道:「這七靈草雖然是火狸喜食之物,但並非唯一,這番不過是來試探試探你罷了。」
七靈草的位置她早就知道,但卻故意裝作不知,在附近兜着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