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鱗國,建安二年。
今年在京都迎來四國締約十年的大歡慶節,舉國歡慶,家家戶戶都張燈結綵。
街上比平日裏更加熱鬧,充斥着鮮花、遊走各個國家的街頭藝人,唱曲兒的雜耍的賣糖的捏麵人的。整個城市都沉浸在祥和歡騰的氣氛里。
行雲閣里,江曉羽聽着金絲神采奕奕的匯報卻絲毫沒有上街走走的欲望。平心靜氣地在手中的白綢上穿針引線,一朵含苞欲放的水芙蓉躍然而出。論工筆畫,江曉羽絕對有信心,自打她發現刺繡這手藝畫畫是重點之後,扎破手指神馬的就都是浮雲了。五年的磨練讓江曉羽的刺繡技巧突飛猛進,大件的不敢說至少繡個荷包是完全沒問題了。手裏的這塊是紅莓預備給她做內裙用的,讓她拿來練練手。只是在裙擺上繡上幾隻水芙蓉,外面罩上羽紗,看着若隱若現的。這是最近江曉羽最愛的衣裙款式。
「小姐,您到底聽沒聽見奴婢說話啊?」金絲說的嘴裏冒煙,可是江曉羽卻是雷打不動。
「聽見了,也沒什麼啊。就是人比以往更多了。」江曉羽一針一針地描繪着水芙蓉柔美的輪廓,嘴上搭話,手上卻沒停。
「您……您都不好奇?」金絲咋舌,其他的公子小姐遇到這種盛況,早就偷偷上街找樂子去了。自家小姐倒是沉得住氣,絲毫沒有影響。
塾師們說的不錯,小姐近幾年越發沉着了。
江曉羽仍是低着頭繡着,心裏默默吶喊着: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們,世博會見過沒?奧運會見過沒?迪斯尼去過沒?切!
「你要是想上街也沒關係的。」孔雀正好端着冰好的葡萄走進來,看着江曉羽面不改色的絲毫沒有波動,不咸不淡的吐了一句。
翠星她們也許不知道,但是孔雀知道,自打皇宮遇險之後,江曉羽做什麼事都謹慎了幾分。沒把握的事不做,沒確定的事不說,人多的地方不去,太陽下山了不出屋。並不是害怕自己遭遇什麼,而是擔心跟在她身邊的人遭遇不幸。而自己,就是總跟在她身邊的那個人。
跟在江曉羽身邊整整五年了,身高已經接近175公分的孔雀仍是美艷動人。五年雷打不動的規矩生活讓行雲閣里的女孩子們幾乎要忘記孔雀其實是個14歲的大男人了。
江曉羽:切,大男人呢,初中都沒畢業。
「不去,人多熱的慌。還不如在家爽快呢。」江曉羽頭也沒抬。這種舉國歡慶的盛典不用多說就是人多事多,一個不小心萬一卷到什麼事件里去,脫身很麻煩的。而且自打自己滿十歲,皇帝下旨賜封她傾陽郡主之後江曉羽更加深居簡出,除了過年過節固定進宮拜訪幾乎就是標準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喂,你都快成宅女了。」宅女這個詞是一次江曉羽吐槽水銀不愛出門隨口說的,誰知道孔雀就記住了,還得意地到處炫耀。
「要你管,老娘樂意。」江曉羽仍是不太頭,心裏卻開始煩躁起來了。擦,這種大慶典,宮裏一定又要舉行各式各樣的宴會。老天在上,這種古代宴席真心沒什麼看頭啊。
瞟了一眼坐在腳凳上低頭啃着《國史》的孔雀,江曉羽日行一次地感慨了起來。一個男人,長那麼漂亮到底是要幹什麼啊?看着孔雀精美的側臉,江曉羽陷入了沉思。曾經試探過很多次,他既沒帶人皮面具也沒有動過刀。確確實實是原裝貨。喉結倒是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掩蓋了過去,說話的時候也稍微控制音調。要不是她當年驗過身,自己都快讓他騙過去以為他本來就是個女的了。
「孔雀,你什麼時候回家?」江曉羽第n次隨口問。
「想起來再說。」三年前開始,孔雀不再糾結江曉羽是不是要趕他走,而是開始隨口應付江曉羽。
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覺得待在她身邊舒服,安心。家裏交代的事他沒落下每樣都按規矩辦到。所以家裏那邊也漸漸接受了他窩在景王府做個明媚動人的小丫鬟。用他堵家裏高層的話來說,這樣反而能夠掩蓋自己的身份。
至於江曉羽,她確實從未問過他的家庭背景。甚至連當年受傷的原因,江曉羽都隻字未提。孔雀也不是沒納悶過,但是幾次試探下來發現江曉羽確實是不感興趣。除了感到驚訝,他也只能感到驚訝。
無論怎樣,孔雀唯一知道的是江曉羽無條件的信任他。雖然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