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心翼翼安頓好素年之後。急忙求了隔壁的大嬸幫忙照看一下妹妹,自已則是要去找大夫來給妹妹看病。
隔壁的王嬸子一向與他家交好,自然願意幫這個忙。挑簾進房後,看着躺床上沒有生氣,臉色發白沒有血色的素年,也有些怪心疼的。
素年本哭暈過去,又漸漸醒轉過來,腦子又漲又痛,方才見到哥哥仿佛將十幾年的委屈悔恨都發泄了出來。
「唉!現在知道河邊危險了吧?下次可要當心……這次若不是華子路過看見你掉河裏,將你救上來,可不是要出大事了……」王嬸子一邊給素年掖了掖被角,一邊小聲地自言自語着。
素年混沌的思維被王嬸子的話給吸引過去,越聽越是驚駭,這話她是那麼耳熟……
華琅救的她?她落河?這是她十歲時候,落河的那次嗎?
可是……
儘管依舊閉着雙眼,素年的牙齦卻緊緊地用力地咬着。方才情緒激動一時沒有想太多,素年腦子一團亂麻,這裏不是地府,因為有陽光。可是若是她沒死,眼前這一切都是夢嗎?
她是在做夢嗎?
這樣的夢她曾做過無數次,開始每次醒來,她都會痛哭失聲,後來眼淚都流不出,也漸漸麻木了。
離家的孩子就像那沒根的浮萍,像地里的野草。當時不自知,等真正失去家人的溫暖,失去家人的關愛時,那種悔恨與思念日日如那鑽心的蟲,吞噬着已經失去活力的心臟。
方才的哥哥年輕的過分,就像十多歲時一樣。還有那梳妝枱,是哥哥親娘的嫁妝,擺在她的房裏。她出嫁時也給帶了過去,因為梳妝枱雖舊,卻是沉香木,值點銀子……
還有那副爹爹親手畫的小像。那張小象早在她埋怨爹爹給她定親時就給撕了……
她夢到了小時候嗎?
被中的手悄悄挪到腿邊,狠狠地掐了下去,巨痛傳來,素年忍住了脫口而出的痛呼。
眼淚卻不爭氣地從眼角往下落着……
不是夢……不是夢……
王嬸子見素年睡着了還在流淚,嘴唇慘白哆嗦着,驚嚇之下以為她是發熱了,趕緊試了她額頭的溫度,體溫正好,只是怎麼就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