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的照片是楚臨湘挑選的，是孟雪瑤年輕時候的模樣，端莊溫婉，歲月靜好的模樣。
那是他從沒有見到過的樣子。
有時候謝意旻總會想，如果她不曾遇見謝添，也會和正常人一樣，收穫一份簡單而平凡的幸福吧。
更或者如果沒有生下他，她也能如芳姨太一樣，離開那個家，過上隱姓埋名的生活。
可始終沒有如果，一切都已經發生了。
謝意旻伸手撫了撫那張帶着最簡單笑容的照片，流連在指尖的，是不舍，是慚愧，更是心疼。
手機響起，響了好幾聲，他才接起。
電話是他留在墓園門口的人打來的，剛接起對方就說道，「意少，龍小姐來了。」
「我知道了。」謝意旻起身，收起手機看了看已經開始陰暗下來的天色，沒有再遲疑，轉身便走。
他料想到龍雅熙會從正門過來，所以他便走了小路。
沒有碰上，是他要的結果，可也難掩心中的悵然失落。
回到墓園門口，司機已為他打開了門，邀請他上車。
謝意旻上車後，回頭看了看墓園的方向，隨後吩咐司機離開這裏。
下山的時候，開始下雪了，地面又開始積雪起來。
司機開得小心翼翼，可有時候也難免會打滑。
謝意旻握了握手，最終還是吩咐司機，「折回去一下，找個隱蔽的地方停停。」
司機雖不明白謝意旻的意思，可還是照做了，又重新折返回來回到山上去。
龍雅熙的車就停在墓園門口的停車場，謝意旻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讓司機挑選了對面的一個位置停下後，便安靜的坐在車子裏等着了。
此時的雪，開始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像極了前一年除夕夜時，他和她還有龍卿卿在醫院外看的那場雪。
與之不同的是，那時候他們都是簡單快樂的。
而現在，他的身上背負了太多太多的東西，早已沒了簡單快樂的資格。
但她還可以，他也希望她還能過得如從前那樣簡單快樂。
所有陰暗的，沉重的，他自己去面對就好。
***
龍雅熙到了孟雪瑤的墓碑前，只看一眼便疑惑起來。
地面上的雪有墓園的人在清掃，可墓碑前的那一塊一般是沒人打掃的。
但今天，那塊石頭上面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整理過。
可墓碑前又沒什麼祭拜的東西，連一朵花都沒有，實在叫人匪夷所思。
她把自己帶來的東西都擺上，點了蠟燭後，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輕輕的問候了一聲，「伯母，我又來看你了，馬上就是年關了，可能會有很多事情要忙，怕沒時間來看你，所以提前過來了，帶了一些你喜歡的花，只是這寒冬時節，不能保存太久，等來年春天，我把院子裏種的花采來給你吧。」
只是一種嘮家常的話，可龍雅熙卻說得格外認真，像是真在和孟雪瑤說話一樣。
她擺放好東西後，雪也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暴雪，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早就開始下，為了能安全下山，她也不能多逗留了，只好和孟雪瑤告別。
踏着雪離開墓園，她一路小跑着往停車場走去，可衣服還是難以避免的濕了一部分，冷得直哆嗦。
打開車門後，她趕緊啟動車子打開了暖氣，哈着氣暖和着雙手看着外面的雪景，思緒一下就被拉回了從前的除夕夜。
也是這樣一場雪，明明寒冷得要死，可她卻感覺到了溫暖，來自謝意旻的溫暖。
或許就是因為曾經感受過這樣的溫暖，嘗過這樣的甜頭，所以才無法失去，也吃不了苦頭了。
龍雅熙看着落雪喃喃的說道，「暴雪將至，謝意旻，你人呢？」
她走了走神，電話卻將她拉回了現實。
自從他走之後，她有了一種等待電話響起的習慣。
只是太多的失落讓她漸漸的不抱希望，可她還是會在電話響起時，第一時間想到他。
這一次電話依舊不是他打來的，龍雅熙接起，便聽唐綿綿在那頭叮囑着，「熙熙啊，今天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