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煙下樓後好久好久才將心情平復下來,簡單的煮了兩碗面,河西爵剛好也在這個時候下樓來了。
穿着素色的家居服,簡簡單單的,將男人襯出了幾分秀氣。
只是蘇慕煙卻在看到那長袖的時候,微微蹙了起了眉頭。
雖然這天不熱,但也不至於很涼,平時他在家基本都是穿短袖的,唯獨昨天今天一直穿着長袖。
蘇慕煙吃麵的時候,總忍不住往他的手看去。
無奈這男人隱藏得天衣無縫,讓她沒有任何痕跡可循,索性幾下吃完了面,對河西爵說道,「你洗一下碗吧,我有些困了,先睡了。」
「……行。」河西爵沒有拒絕,還以為她是真的困了,就應了。
蘇慕煙轉身上了樓,丟下河西爵一個人將剩下的麵條吃完,去廚房洗碗的時候擼起了袖子。
門外,蘇慕煙往能看見廚房的對方靠了靠,臉都快貼上柱子了,總算看到了廚房裏的情形。
那小手臂上,如她所想的那般,佈滿傷痕,之前看到的那一點點傷痕,只是冰山一角。
那些傷痕交錯在手臂上,最後蔓延的消失在了袖子裏,看不見的,應該還有更多更多。
她心裏狠狠的刺痛起來,很想衝進去質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傷痕,可是她心裏也很清楚,河西爵不可能會告訴自己。
既然這男人選擇隱瞞,就不會輕易開口的,她能做的,只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回到房間,蘇慕煙只覺得鼻子有些發酸,無力的靠在牆上,腦子裏一團亂。
她聽到河西爵回到房間關門的聲音之後,才躺回床上,腦子裏揮之不去的,都是那些傷痕,好久好久,才勉強睡着。
可是,一睡着,又是噩夢。
無盡的黑,以及那被變了音的沙啞嗓音。
「二十六號,起來吃飯了。」
「二十六號,去把自己洗乾淨,今晚你的客人來了。」
「二十六號,你別蹬鼻子上臉,在這裏,你沒有人,權。」
「給我打,不聽話都給我打,打到聽話為止!」
「……」
蘇慕煙很想尖叫,可是喉嚨被一群人卡住,怎麼都叫不出來,連呼吸都變得那麼的困難。
她很用力的掙扎,渾身是汗,卻還是掙扎不掉那種禁錮,最後一點點的失去力氣,直至絕望。
「二十六號……」
「二十六號……」
「啊……」
蘇慕煙猛地尖叫着醒過來,也一下子找到了呼吸,大量的空氣湧入肺部,嗆得她痛苦的咳嗽起來。
「你怎麼了?」
聽到動靜的河西爵,推門進來,俊臉上都是擔心的神色。
蘇慕煙像是找到救星一樣,死死的抓着河西爵,「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蘇慕煙?」河西爵何曾看到過這樣的她,心裏狠狠的抽痛起來。
他伸手將一旁的燈打開,想要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也因為燈光的刺激,讓蘇慕煙嚇得狠狠的撲進了他的懷裏,瑟瑟發抖着,像是在害怕恐懼什麼。
「煙兒?」河西爵叫了平日裏極少用的暱稱。
蘇慕煙顫抖着聲音說道,「抱我,抱着我。」
他依言抱着她,深刻的感受到了她的那種恐懼,他只能不停的安撫,輕吻她的頭髮。
大概是因為有他的安撫吧,好久好久,蘇慕煙才漸漸平復下來,也在他懷裏很不安穩的睡着了。
可即使是這樣,還是有不少的淚水溢出,柳眉緊緊的蹙着,以及臉上那還未完全散去的恐懼神色。
到底是什麼,讓她好怕成這樣?
跟她認識了這麼久,也同床共枕了那麼久,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她。
蘇慕煙膽子不小,也沒什麼嬌氣,以前河西爵為了嚇唬她,還故意放鬼片給她看,可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反而是自己嚇得不輕。
所以他敢斷定,蘇慕煙絕對不是因為做了什麼嚇人的噩夢才會成這個樣子。
這一整晚,河西爵都沒有鬆開蘇慕煙,準確的說,是蘇慕煙沒有鬆開河西爵,即使睡着,也緊緊的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