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紅偉安慰他道:「你也不用太難受,就算坐實了宋書記曾經庇護過聞小龍,書記和你岳父也會充分考慮他在青陽所做的成績,更會考慮事故發生時他身在其位、不得不如此行事的苦衷,會手下容情的。」
李睿恨恨地罵道:「聞天龍真是該死!」
於紅偉道:「死罪倒不至於,不過他這回應該是坐牢坐到死了。你說他貪婪到什麼地步,光是去年一年,他就收受了各項賄賂總計一點二億,調查組還在他家裏發現了四千多萬的現金,現金啊!四千多萬!一個大衣櫃都裝不下!」
李睿對這個就不關心了,道:「我先理理頭緒,過會兒給宋書記去個電話,讓他做好思想準備。」
於紅偉嗯了一聲,解釋道:「你岳父交代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說明了,跟你說這事的目的,不是讓你事先提醒宋書記以反面態度應對省里派過去的調查組,是讓你做好他職務即將發生變動的心理準備。但是你可以像你說的這樣,跟他說一聲,讓他做好仕途遽變的思想準備,這是可以的。」
李睿說:「我就是這個意思,我不會勸他欺瞞調查組的,估計他本人也不會那麼做。」
於紅偉說了聲好,便把電話掛了。
李睿放下手機,才發現自己眼眶已經濕了,不知道是氣急還是傷心,或許是兩者兼而有之,心中暗道:「聞天龍你個老匹夫,要不是看在你將會坐牢坐到死的份上,我肯定聯繫美鈿或者黛娜,找到省城去把你給宰了!你也忒他麼不是東西了,之前宋書記對你百般好,可如今你甫一落難,就把他想得那般邪惡狠毒,還一張嘴就把他咬出來拖下水,敢情你是半點情義都不講啊。你這樣的人渣還有什麼臉活在世上?你乾脆在牢裏上吊死了算了!」
他轉念又想到宋朝陽一旦真的離開青陽,自己失去了本地最大的靠山,未來的仕途之路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走得平坦順直,心中便無比迷茫悵惘。
他又想到當年法愚給宋朝陽算的那一卦,以及前段時間的示警,心頭又是一陣冰涼,居然還真讓那個胖和尚給算中了,老闆就是躲不過這一劫,哪怕自己費盡心機,從朱海英那裏免除了他的禍患,可他還是逃不過去,難道上天真的已經註定了?不過心裏倒也有幾分淡定,法愚算的那一卦里,只說了宋朝陽不會再有寸進升級,可沒說他會就此跌落凡塵,而剛才於紅偉的話里也提到兩位領導會對宋朝陽容情,這樣說來,老闆他只是經歷一個小坎坷而已,自己倒沒必要為他過分傷心。
他定了定神,拿手機找到宋朝陽的號碼,正要撥過去,卻又犯起了猶豫,這件事如此重大,電話里說可是不合適,乾脆,晚上自己趕回市里吧,去市委家屬大院裏找到老領導當面分說,計議已定,便又放回手機,轉念想到宋朝陽的新秘書姜炳坤,暗暗嘆氣,這位新任市委一秘也是命不好,剛風光了幾個月,就要與老闆一損俱損了,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好運氣東山再起,如果沒有,以後只能在秘書一處泯然眾人了。
「唉,豈止是姜炳坤,還有方青雲、張瑜、邵玉剛、張鳴芳、秦麗娜,以及書瑤等等一大杆子人呢,這些人作為老闆的門人子弟,以後少了他的護佑,仕途之路怕也沒那麼順暢了,其中某些人可能還要換位子。」
李睿一念及此,感覺整個青陽的天都要變了,心頭黑沉沉的,仿佛要下起暴雨一般,事實上,宋朝陽若真是離開青陽市委書記的寶座,那青陽還真要變天了。
他正心神不寧的的時候,有人來敲門了,突兀而起的敲門聲把他嚇了一跳,讓他心情急轉而下,當即憤惱的叫道:「誰?!」
來人不請自入,進屋說道:「是我,李縣長。」
李睿一看是馬玉明,臉色轉為和緩,道:「是玉明啊,有事嗎?」
馬玉明臉色有些尷尬,仿佛欠了他幾百萬不還似的,道:「你現在忙嗎?」
李睿看他神態似乎有事求自己幫忙,呵呵一笑,道:「不忙,有事就說吧。」
馬玉明有些難為情的將來意道明,原來他上頭有個姐姐,叫馬玉芬,馬玉芬今年五十多了,和老伴膝下只有一個獨子,從去年開始,縣計生委開始發一個獨生子女費,數目為三千元,馬玉芬夠條件,也有獨生子女證,但因為當年單位改制的時候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