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午宴時給徐達打電話開始,一直到現在,在他身邊發生了太多太多平日裏他不敢想像也不可思議的事情。這麼多奇談怪事,隨便拿出一件來,都足以驚世駭俗,而他卻要被迫接受這所有的怪事,他的腦袋當然受不了。這也就是他心理素質較常人強出不少去,現在還能保持理智與意識,換成另外一個人,可能早就嚇癱了。不說別的,光是段小倩被刺倒地、那女間諜受重傷後服毒自殺,這兩個場景,怕就能嚇尿不少人。
徐達拍拍他手臂,道:「晚上電話聯繫。」說着轉身走向馬主任。
李睿定了定神,又看他一眼,起身向酒店門口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看看自己的上身--原來的外套已經蓋在段小倩身上了,所以現在深藍色的毛坎肩直接露在外面,就這樣出去,會不會不太雅觀?瞥了一眼旁邊不遠處的西裝品牌店,猶豫着要不要進去買一件,又一想,還是算了,自己帶到辦公室中的行李箱裏還有一件夾克呢,只要回去就能穿上,何必再浪費錢買新衣服?想到這,大步走了出去。
趕往市委的路上,坐在出租車裏,李睿感覺自己身子輕飄飄的如同騰雲駕霧,此時回想之前所經歷的一幕幕,仍然不敢相信都是真的:副省長帶隊的考察團里居然混入了日本女間諜?而另外一位副省長的公子居然是個間諜抓捕者?自己喜愛的小辣椒段小倩居然倒在了女間諜的刀下?而自己居然也跟女間諜過了手……
他一路胡思亂想,心情時而興奮,時而悲傷,時而驚疑不定,時而又懊惱不已……在這複雜的心理變化中,他也趕到了市委大院門口。
下車後,他腳步匆匆的走進院門。
看門的老頭一見他這個市委紅人,笑呵呵的迎上前來,等看清他的穿着後又是大皺眉頭,叫道:「哎喲,李處長,你這外出怎麼也不穿個外套啊?這要凍感冒了可不好。」
李睿對他善意的笑笑,道:「沒事,我身子壯。」說着話快步走向樓門,心裏暗暗祈禱,千萬不要被同在市委辦公的青曼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否則可就不好解釋了。
那老頭笑呵呵的看着他,目光無意間從他上身落到他左手上,但見那裏血紅不堪,嚇了一跳,追上去叫道:「啊,李處長,你手怎麼流血了?要緊不?」
李睿也被他嚇了一跳,抬左手一看,見左手被血跡染紅了多半,想到這血都是段小倩體內流出來的,心情又有些沉重,對這老頭笑道:「沒事兒大爺,這不是血,這是油漆,我手跟衣服都沾油漆上了。」
那熱心的老頭信以為真,點點頭,笑道:「還以為是血呢,真是把我嚇壞了,趕緊回去洗洗吧,洗不下去就用汽油洗……」
李睿走進樓里,先找洗手間,把左手上的血跡全部清洗乾淨,又檢查了下其它部位有沒有被沾染,確認無事後,回到辦公室,打開行李箱,從裏面取出那件夾克來,穿在了身上,此時才想起來,自己錢包還在之前那件外套里呢,看來今晚上無論如何都得去看段小倩了。
他坐下後喝了一陣茶水,等把煩亂不堪的心情平復下來以後,才感到飢腸轆轆,這時候時間倒是還不晚,剛剛一點出頭,不過他已經沒心情去後院食堂吃飯了。
「喂,小倩……不是……小佳……」
李睿給紀小佳打電話,想問問她那有沒有什麼零食可吃,因為他考慮着女孩子都愛吃零食,手邊肯定會備着點兒,這一點他當初在市水利局防汛辦的時候,已經從大徒兒江薇那裏得到了多次印證,可沒想到的是,電話一打通,叫紀小佳的名字時,卻意外叫出了段小倩的名字。
他瞬即意識到這個口誤,馬上做出更改,但更改也已經晚了,心裏暗罵了自己一句,伸手撫額,尷尬得恨不得趴到桌子裏頭去。
紀小佳果然揪住他這個口誤,不輕不重的發作了他一回:「到底是找小佳啊還是找小倩?這裏可沒有小倩,小倩又是哪個呀?聶小倩?」李睿訕笑道:「小倩是我一個妹子,剛出了點事,我心裏正惦記着她呢,結果叫你名字的時候就錯把她的名字說出來了,口不對心,你別介意啊,呵呵。」紀小佳笑道:「你這哪是口不對心?你這是口正對心好不好?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一般見識,你找我幹什麼呀?」李睿道:「你那有零食沒有?」紀小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