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覺得此事難辦,不好輕易答應下來。當然,他心裏也明白,類似幫楊海森考上公務員的事情,在市里根本不算什麼稀罕事,乃是稀鬆平常之極的小事,上到市里,下到各縣區,或是領導幹部自己,或是擁有官場朋友資源的人,誰不搶着把子女親侄往官場裏面塞啊?塞的過程中,大家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反正最後結果都是一樣的,都能塞進去,家勢好的人能把子女安排到好單位里去,譬如公安局、電力局,家勢差一點的也能把子女安排到差點的機關事業單位里,而這樣的事情也從來沒被誰曝光出來過。上次南河縣倒是曝出縣教育局在招考過程中存在黑幕的事情,可那絕對不是第一件,也絕對不是最後一件。換句話說,被曝光的概率還是很小的。
但李睿還是擔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楊海森真被人舉報或者查出來,自己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他心下犯愁的時候,呂青曼忽然啟唇問道:「海森學得怎麼樣?筆試能考多少分?」
她這話問到了點子上,如果真要幫楊海森考上公務員的話,只能在他面試與體檢的時候想想辦法,玩玩暗箱手段,而很難在最難搞小動作的筆試成績上做文章。她的想法也是:如果楊海森筆試成績不過關的話,那就正好有藉口推掉他們母子這個請求,免得自己與老公為難。
周平麗聞言看向兒子。楊海森有些羞赧的回答道:「筆試還行,比及格強點,但是拿不了高分,屬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那種。我自己也知道沒什麼太大優勢,所以報考的不是特別熱門的單位,那樣競爭不是小點嗎。我感覺我考冷衙門應該能考上,就是擔心……擔心考試的時候有暗箱操作,比我考得好的人就不說了,就怕比我考得差的人被暗箱錄取,那我就被擠下去了。」
李睿聽到這心頭一動,問道:「你報考的是什麼單位?」
楊海森看着他道:「市水利局!」
李睿聽後呵呵笑了起來,心說要是別的單位,我還真不好答應你們,可要是市水利局,我現在就能給你們下保證,一定可以讓小伙子考上。
周平麗非常敏感,一看他笑起來,就知道這事有戲,又驚又喜的站起身來,道:「李睿,你笑什麼?是不是這事沒問題了?你很有把握?」
李睿忙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道:「我笑是因為我原先就在市水利局來着,但並不代表我很有把握。我跟局領導班子成員並不怎麼熟悉,所以這事我還得想想辦法,總之我盡力而為吧。」
他這當然是睜着眼說瞎話,他跟水利局長張建設關係非常之好,怎麼可能不熟悉呢?但他不想答應周平麗母子答應得太爽快,免得被他們誤以為自己神通廣大,什麼事都能辦得成,那樣以後天天上門來求幫忙還了得?
周平麗笑着說:「你曾經在水利局待過,那就肯定比沒待過強。你現在身份這麼顯赫,想來水利局的領導應該賣你的面子,只要他們答應了,我兒子還愁考不上嗎?李睿啊,這事就拜託你了,需要什麼你直接說話,等事成了我們一家子再好好謝謝你。」
李睿道:「我盡力而為吧,但周老師你們期望別太高,畢竟我在水利局局領導那裏面子不是很大。」
周平麗點頭道:「我知道,你盡力幫忙我就很知足了,謝謝你啊,呵呵,真是想不到,你長大以後這麼有出息了,都能幫老師的忙了,唉,真好啊!」
母子二人說了番客氣話後,提出告辭。李睿送二人下樓。
呂青曼留在家裏沒出去,瞥眼看到餐廳地上那束玫瑰,還有餐桌上那兩樣禮品,很是驚訝,心說周平麗上門求助,帶禮品還可以理解,可怎麼還帶了束鮮花過來?這是什麼禮節?
樓下,周平麗臨走之前,笑呵呵的對李睿道:「李睿,其實要說起來,你能有今天的成就,還得謝謝你老師我呢。」李睿不知道她怎麼突然變得恃寵而驕了,心下微微不喜,但還是陪着笑說道:「是啊,要沒有周老師您對我的悉心教導,我可能連高中都考不上,自然就別提今天的小小成就了。」周平麗擺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當年你跟你同桌丁怡靜差點早戀,是我看出你們苗頭不對,特意把你們分開了的,畢竟當時你們都面臨中考……」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