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耳朵動了動,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很不高興的問道:「你叫我幹什麼?你認識我啊?我可不認識你,你別沒事找事我告訴你,惹急了我連你也宰。」
李睿聽到這話半點不懼,哈的一笑,道:「還真是你啊,劉二奎,我一路辛辛苦苦的從市里趕過來,找的就是你。」劉二奎有些奇怪,回身打量他幾眼,道:「你從市里找過來?啥意思?」李睿笑呵呵的瞥了他手裏的殺豬刀一眼,道:「你先告訴我,你這是幹什麼去?殺你家門口守着的那倆警察,還是去殺區環保分局的領導,又或者是去殺那家化工廠的老闆廠長?」劉二奎倒吸一口涼氣,呆呆的問道:「你到底是誰,你咋啥都知道?」李睿笑着抬手往下按了按,道:「我是從市里過來拯救你們這些受害村民的。你先把刀放下,找個沒人的地方,咱倆好好談談,我要了解一下村里受污染的情況。」
劉二奎看看手裏的刀,有些不好意思的吧嗒了下嘴兒,又抬起頭,不敢相信的看向他,問道:「你是來拯救我們的?真的假的?」李睿正色道:「你們村裏的事已經傳到市領導耳朵里去了,我就是受市領導的委派,過來暗訪調查的。至於為什麼找到你,是因為有人向我推薦了你,說你知道一切詳情。呶,這是我工作證,你先看看再說。」說完走到他身前,將工作證掏出來遞給他。
劉二奎接到手裏一看,又驚又喜,叫道;「市委辦公廳?你……你還真是市領導派過來的呀?你叫李……李什麼這是,這個字念啥,算了……我就叫你李處長吧,李處長您好您好。」說完遞了雙手給他,要跟他握手,至於手裏的殺豬刀,早就順手扔到牆根里了。
劉二奎到底當過村長,雖然不是官員,卻也熟悉官場那套會面程序,確認李睿的身份之後,立時就要跟他握手。
李睿微微一笑,跟他握手過後,小聲道:「外面就是警察,這裏不方便說話,你找個僻靜的地方,咱倆好好談談。你放心,市北區政府不給你們村做主,市委宋書記會給你們做主的。」劉二奎感動的熱淚盈眶,拉着他手往那棵大槐樹底下走,道:「李處長,來我家吧,我好好跟你說道說道,提起來我就是一肚子恨啊……剛才要不是你叫住我,我都要提刀子出去殺人了,反正一家子也都活不下去了……」
兩人來到槐樹跟前,劉二奎指着那半截空了的樹心道:「李處長,您先請。」說話時臉上還帶着恭敬的神色,語氣卻很是自然,仿佛在請他先進電梯一樣。李睿尷尬的道:「這……我剛才還沒鬧明白,你是怎麼從槐樹裏頭鑽出來的?是不是……這槐樹下面有地道,通着你們家?」
其實李睿前時確認劉二奎身份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應該是槐樹底下有地道,通着劉家院子,要不然劉二奎不可能從樹里鑽出來。這種情況倒也不算稀奇,看過《地道戰》的朋友都知道,華北平原上,老輩子抗日的時候遺留下來不少地道,尤其是村子裏,水井、白薯窖、老樹、灶坑……都能被利用作為地道出入口使用,比較出名的例如保定冉莊,整個村子下面都是地道。眼前這棵老槐樹活了好幾百年了,自然是經歷過抗日戰爭時期的,樹心又早已中空,被村民利用作為地道出入口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劉二奎連連點頭,道:「對的對的,這棵老槐樹裏面早就空心了,下面通着地道,是抗日年代挖出來的,不過早先並沒通着我家。我年輕的時候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想着給自家留一條後路,就在後院裏挖了條地道通到樹底下。今天要不是被那些大檐帽(代指警察)逼急了,我也不從這鑽出來。」李睿心說果然如此,想了想,道:「鑽進鑽出的也不方便,咱們就別進家說話了,隨便找個僻靜地方就行,我還想請你帶我去污染嚴重的地方走走看看呢。」劉二奎倒是好說話,點頭道:「也行,也行,那咱倆就奔村西北去,我帶你實地走走。」
他說着話,在前帶路,李睿陪在旁邊,一邊走着一邊跟他嘴裏了解村里受污染的情況。
劉二奎是東水村的老村長,離任二十多年了,今年六十七,在村裏的輩分高,威望也高,因此村民們都尊稱他一聲老村長。他告訴李睿,化工廠位於東水村的西北上游地帶,整個化工廠征的一千畝地,全都是東水村的地,所以東水村居民與化工廠算是近鄰。五年前,這家台商興建的化工廠正式開工,從
1482.1376污染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