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已經打聽過,楚平侯的地位很高,姜家先祖曾隨大宣的開國皇帝打天下,立下了汗馬功勞,朝中的人和王侯對楚平侯都要禮讓三分,不然他此時避嫌還來不及,又怎會跑來聽審。
不過堂上主審最大,就算是皇上來聽審,只要她還坐在這個位子上,這個姜墨風她也打定了!
楚平侯走進來,神情帶着幾分傲慢:「本侯是來聽審的。」他不信相有哪個敢對他家的人動手,何況一個剛坐了幾天官的小丫頭。
從品級來說,他和自己是一樣的,但對方有爵位,蘇雪站起身施一朝禮:「看坐。」她心想他不來還說明他們沒有那麼囂張,他既然來了,這次要不把他們家搬倒,將來必然處處為難自己。
楚平侯還了禮剛坐下,看見兒子就要挨打忙站起身:「大人何故要對犯人用刑?」
蘇雪說:「本官是主審,用刑自然依照律法,這些都會有記錄,侯爺既然關心此案,退堂時可以看堂錄。」
「爹!救我!」姜墨風本想說蘇雪公報私仇,但當他看到她臉上那絲看好戲的笑,又生生咽了回去,他也知道這裏誰說了算。
蘇雪看了眼差役:「還不動刑?」之前她被審過,又看了張尚書審綁架案,一早蘇義又把堂審的規矩詳細地給她講了,所以她這樣做絕對合法。
楚平侯嘴角抽動了一下坐了回去,閉上眼睛不再看姜墨風,而聽到姜墨風慘呼,每一聲都讓他的心一陣刺痛,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楚平侯忍不住捏緊拳頭,臉上的肉因為痛心抽搐起來,從兒子被抓,他便四處托人打點,可命令是皇后親自下的,誰也不敢說情。
而他本以為自己來聽審,審案的官員總會給自己幾分薄面,卻不料竟審案的是蘇雪,她根本不吃官場的那一套。
打了十幾下,蘇雪叫了停,她還有話要問,總不能把他打得開不了口。
不過這姜才子還真是嬌貴,竟然暈死過去,蘇雪也沒客氣,讓人用冷水把他潑醒。
這大冷的天,一盆水潑下去雖然醒了,整個人卻已經抖成了一團。
楚平侯實在看不下去了:「蘇大人,案子可有進展?」
蘇雪說:「多謝侯爺提醒,本官奉皇后娘娘的旨意嚴辦此案,現在人證物證皆有,犯人卻不肯道出毒花的來歷,為了向皇后娘娘有交代,只好依律用刑了。」
楚平侯一聽急了,這要再動刑,寶貝兒子非命喪堂上不可,但是蘇雪所說的句句有理,而且還有皇后娘娘親命。
「風兒,到底是什麼人想害你,你倒是說啊?」
姜墨風哭起來:「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不知道這花有毒,本是送給姐姐的,姐姐也是一番好意,讓我送給三殿下。」
楚平侯見兒子已經語無倫次,心急如焚:「大人,依本侯所見,可以找太子妃來問問情況。」為了兒子,他只能犧牲女兒了!何況他已經想明白,皇后娘娘也是在保她的兒子,不管任何過錯,都會由自己女兒承擔,女兒已經沒有前途了。
蘇雪說:「侯爺,您沒聽清楚本官的話嗎?犯人已經招認毒花是他所買、他所送,但是卻拒不交代此物來歷!本官也是為他着想,要幫他找出陷害他的人啊,至於怎麼將花送到三殿下手中的,本官相信太子妃也不知此花害人。」
蘇雪的話讓楚平侯無從反駁,而他也很不解,兒子從來不參與這些事,怎麼會忽然買毒花送到宮中去害人呢。
「風兒,你要配合大人審案,你好好想想,是什麼人把花賣給你的啊!」
姜墨風忽然發了狂般站起身,又是哭又是笑,還一邊扯着自己的頭髮大喊:「有人陷害我,有人陷害我,不是我,不是我……」完全是發了瘋的樣子。
蘇雪覺得他不像是裝的,因為他一直最注重形象,這般癲狂的舉動,怕是他在正常情況下怎麼也做不出來。
「犯人此時的情況不宜再審,先把他押回牢裏,退堂!」
楚平侯看兒子被押走,來到案桌前瞪視着蘇雪:「本侯要看堂錄。」
蘇雪說:「侯爺要看當然可以。」示意那位員外郎把筆錄給楚平侯,然後轉身向後院走去。
聽說張尚書和蘇義幾人在堂屋議事,蘇雪來到廂房想休息一下,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