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吳皇后咄咄逼人的目光,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蘇雪一時不知要如何回答。
她不能說實話,因為吳皇后不會認同,當初她之所以同意自己嫁雲非凡,無非是不想自己對她的兒子用心不專。就算是認同她的理由,也絕不會同意她悔婚,反而會命她馬上把婚事辦了。皇家的人向來把臉面看得極重要,皇上金口玉言親自賜婚,哪容得她有異議。
但若不說實話,無疑要找個適當的理由托或是定個婚期,但因為長樂公主的關係,任何推託理由都會被吳皇后反駁,而若是定時間,久了吳皇后絕不會准,近了她想找個時機退婚便不再可能。
正在她難以抉擇之時,門監高聲道:「三殿下求見。」
蘇雪藉機說:「娘娘,襄寧是想等父親回來,和雲家商量好再決定。」
吳皇后不以為意地道:「襄寧,本宮不管你怎麼想的,速速擇個吉日報上來,好讓禮部替你們準備。」
「是!」
吳皇后這才讓高聲道:「宣。」
蘇雪說:「襄寧先告退了。」
和三皇子擦肩而過時,她感受到他的眼神中充滿疑慮,蘇雪扯了下嘴角,顯得頗有深意地淡淡一笑。
離開怡心殿,她問等候在門外的宛兒:「沐統領今日可在宮中?」
宛兒說:「回公主,在。」
蘇雪說:「宮裏的路我不太熟悉,不知她的值房在哪兒?」
宛兒忙道:「奴婢替公主帶路吧。」然後她扭頭向一名太監說:「一會兒娘娘要是傳我。你就說公主想去沐統領那兒命我帶路。」那太監十分恭敬地道:「是,宛兒姐姐。」
蘇雪聞言確信宛兒在宮裏是有後台的,連那看着怎麼都有三十多歲的太監都管她叫姐姐。而她也發現了宛兒的狡黠。明明是她主動要帶路,卻說是自己命令的,不過也也無所謂。
沐嫣然正在值房的院中練劍,見到她來施禮道:「見過公主。」
蘇雪微笑說:「沐統領好興致。」
「公主見笑了,公主找我有事?」
蘇雪道:「沒什麼要事,只是我多日未來宮中,想那御花園的花應該又開了許多。準備去看看,沐統領若有空陪我一起去走走?」
沐嫣然道:「好,公主稍等我換件衣服。」
蘇雪對宛兒說:「你快回皇后娘娘那去吧。免得娘娘有事差遣。」
宛兒道:「這會兒該換另一批宮女去服侍娘娘了,公主未帶婢女就讓宛兒隨侍吧。」
蘇雪微笑說:「也好。」
沐嫣然換好衣服走出來:「公主請。」
走了一段,發現宛兒仍跟在身後,沐嫣然道:「怎麼你還不回娘娘宮裏去?」
蘇雪說:「沐統領。她說這會兒娘娘不用她侍候。就讓她當我的隨侍吧。」
沐嫣然心領神會:「也好,一會兒公主渴了或是累了,可以讓她替公主取些茶點。」和蘇雪打交道不是一兩天了,自然知道她是有用意的。
「樹頭花艷雜嬌雲,綠蔭飛燕繞香閣。」到了御花園蘇雪讚嘆了一句,然後一邊走着卻一邊連聲嘆氣,沐嫣然很配合地問:「美景當前,公主為何皺眉嘆氣?」
蘇雪說:「我實在惦記家父。剛收到了他一封書信……」
沐嫣然道:「我聽說蘇大人去了甘寧府,那邊環境不差。而隨行侍候的人也不少,公主為何……莫不是蘇大人生病了吧?」
蘇雪苦笑:「生病倒沒有,只是信中提到了些事,讓我很不解。」然後她指了下前面一處假山邊的石凳:「我有點累,我們到那兒歇一下吧。宛兒,幫我取壺茶來。
「是公主。」
二人坐下身,她用口型對沐嫣然說:「走了嗎?」
沐嫣然點了下頭,同樣用口型道:「還在!」
蘇雪微微一笑:「沐統領可記得那毒花的案子?」她是故意找了這麼一個適合偷聽的地方。
沐嫣然說:「當然記得。不過公主,那件案子不是結了麼?」
蘇雪說:「沐統領有所不知,當時結案是因為線索斷了,可現在又有新的發現了,而我剛已經和娘娘說了,娘娘讓我親自去甘寧走一趟。」
沐嫣然驚訝地道:「去